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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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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他一揮手,阻止了他的話,「你是說郡主是假的?」 「我沒那麼說,我只是覺得可疑,或許另有隱情是我想不到的也不一定。」他只是就矛盾、不合理的地方提出懷疑而已,當然不能因為這樣就說她是假冒的。 「她幹嘛要冒充郡主?要是被拆穿可是要殺頭的。」餘抒懷覺得不太可能,「況且皇上見過郡主,是真是假他一看就知道,誰肯冒著殺頭的風險來冒充?你想太多了。」 雷臨歧橫了他一眼,「你八歲時就長這一副老頭子的模樣嗎?」 他尷尬地笑道:「說的也是,當年郡主只有八歲,皇上現在說不定認不出來了。」 「總之,這事先別跟皇上提,等我見過郡主再說。」 「嘿嘿嘿……」他不好意思的笑了幾聲,「這個嘛,好像有點來不及了。」一有郡主的消息,他就馬上派人回京通知皇上了。 他看了他一會,然後搖搖頭,「下次要幹什麼蠢事之前,先問過我好不好?」他真想一棒敲在他頭上,看看他會不會因此清醒一點。 「這怎麼會是蠢事?我幫了你一個大忙。」餘抒懷不服氣地說,「而且人家真的是臨海郡主,不信你等著看好了。」 「好,你做得很好。」他無奈地說,「多謝你了,等郡主到了之後,不要張揚,將她安置在欽差行轅,我要先見見她。」 「不要張揚的意思是……」 「就是別讓其他人知道她的身份。」他不希望一大堆人搶著來拍馬屁、奉承這個皇室嬌女,那只會讓事情更加複雜而已。 「呵呵呵……」餘抒懷更加不好意思了,「你知道的嘛,我跟這些地方官混得可熟了,這件事……其實呢……」早就被他拿出來講不下八百遍了,臨海郡主可是他找到的呢,不說出來讓大家稱讚他一下,他怎麼受得了! 「餘抒懷!」雷臨歧覺得頭痛了。「有了什麼差錯,我惟你是問。」 「雷主簿,別生氣,好歹我也是個禦史,給點面子好不好?」能出什麼差錯?人家是郡主耶,巴結、奉承都來不及了,有誰會想害她? 「面子是自己拿來丟的,不是人家不給。」他站起身來,「我還要到濟川的工地去,沒事的話我要先走了。」 「晚上一起吃飯?」他殷勤地說,「刺史作東,安排在梨香樓,你一定要到。」 「再說。」 「就這麼說定了,我再打發轎子去接你。」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想他在這裡吃香喝辣,而他卻在深山啃乾糧喝溪水,他難免有些過意不去。 反正是刺史做東請客,他就來個借花獻佛,好好的慰勞他的好兄弟。 夕陽西下,正是涼風送爽的時刻,兩條人影一前一後的走在防潰堤上。 雷臨歧背著雙手,神色凝重的看著眼前流過的川水,它看起來是那麼的寧靜,但卻是三年一潰、一年一泛,實在是令人相當頭痛的一條河。 「濟川。」他搖了搖頭,低聲的歎了一口氣。 「總會有辦法的。」看他面有難色,似乎心裡相當不痛快,侍書忍不住勸了一句。 「是呀,總會有辦法的。」他回頭對她一笑,「你還沒想出辦法來嗎?」 她輕輕的搖了搖頭,「想了幾個法子,但都不中用。你呢?」 「跟你一樣。」他難掩無奈之色,「雨季再來,水位又要漲高,這次不知道要淹到哪裡,又要傷多少人命。」 「那我們現在趕快動工呀。我們一邊建新渠道,一邊想辦法。」情急之下,她抓住他的袖子,「人呢?為什麼這裡一個人都沒有?」 他說要來看看情況,她還以為會看見很多人忙著搬運材料、挖掘渠道,可是這兒卻冷清得緊。 他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我沒有人力、也沒有財力,更沒有朝廷的支持。」 「怎麼會呢?皇上不是派你回江州治水?」怎麼會沒有朝廷的支持呢? 「皇上給了我一年的假回家探親。」看著河水,他忍不住感慨,「可是他並沒有答應要整治濟川。但若我可以提出整治濟川的具體方案,證明濟川非整不可,而且百利無一害,上早朝時說服各部大臣,或許他們就不會反對了。」 「江州水患這麼多年了,整治濟川是好事,為什麼他們要反對?」侍書不平地說:「那些官懂什麼?你叫他們到江州來看看。」 「他們認為只要築堤就能防洪,開鑿渠道、分流濟川,都是相當耗費國庫的事。其實這想法錯了,濟川三年一潰、一年一泛所造成的損失不見得少了。」 「都是一些短視近利的昏官。」她憤憤的說。 「這些都是國家的棟樑,也是朝裡的主流。」他苦笑著說。 她看著他黯然的臉,心裡也有著深深的無奈,她幾乎可以感受到他心裡有多麼難過,因為他正不自覺的將她的手越握越緊。 「你在朝裡當官,很不痛快是嗎?」她溫柔地問著。 「是不痛快,或許真是我不懂為官之道。」 「如果要同流合污才叫為官之道,那我寧願你不懂。」她越說越小聲,「你……你是個好官,很抱歉我以前對你那麼凶。」說到後來,她已經聲若蚊鳴,不拉長耳朵根本聽不見。 「這倒是個好消息,原來我是個好官,你不說我還不曉得。」 「是好官,可是卻是個壞人!」她臉一紅,「我不隨便稱讚人的,幹嘛故意把話說得那麼諷刺。」 「很諷刺嗎?」他一臉很無辜的模樣,「我還以為你聽不出來。」 「雷臨歧!」她微怏地道:「給你三分顏色,你倒給我開起染坊來了!別以為你寫了幾個爛故事來討好我,我就會……就會感動!我才不信這一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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