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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賀蘭點點頭,「是有鬼呀,你沒聽我說那女鬼親自去告狀的?」

  真可惜不是讓他看見,唉,這種大案子怎麼不會發生在興國呢?

  她白了他一眼,「我是說這裡面有古怪,誰跟你說鬼!」

  屍體都已經超出,嫌犯卻始終不肯認罪,如果不是泯滅了良心就是有重大冤情,她得去看看。

  「人家就千真萬確的見了鬼,怎麼不是有鬼?」

  她瞪了他一眼,哼道:「我又沒瞧見,誰知道是不是真的,而且你說的不清不楚的,不如我自己去查個明明白白。」

  「那你肯去嘍?」他高興的說:「太好了,我還怕你不肯。」

  「人命關天,我為什麼不肯?」莫名其妙嘛,難道她會見死不救嗎?

  「我本來也這麼想。」他呵呵笑著,「不過怕你為了跟我慪氣,我要你去你就 偏不去。」

  她又橫了他一眼,「我會挑別的事情跟你唱反調。」

  「所以我說你是個好姑娘,不是嗎?」只是脾氣古怪了一點,對人不客氣了一點而已。

  她翻了翻白眼,「你拍我馬屁也沒用,別想到了府平我會幫你掩飾。」

  賀蘭奇怪的說:「我幹麼要你幫我掩飾?」

  「當然足因為你不是賀真呀。」她想到就覺得該笑,而她也真的笑了出來。

  「林知縣要請斷過虎台寺奇案的賀大人幫忙,是要仰賴他的智能,為他破這樁懸案,你這個冒牌貨難道不應該大叫糟糕?嘻嘻!」

  宋沛恩忍不住越想越開心,假的真不了,試驗一來什麼都清清楚楚啦。

  賀蘭清歎一聲,搖了搖頭,「唉,你早該這麼做了。」

  「你現在擔心也晚了。」早知道這麼簡單的方法可以讓他洩底,她就該早些用的。

  可是,一旦證明他是冒牌貨,那他假冒朝廷命宮的事就會人盡皆知。

  那一定會有嚴苛的懲罰接踵而來。

  然而奇怪的,她一方面希望揭穿他的身分,找出真正賀大人的下落,可是又不大希望他被處極刑。

  她內心這小小的矛盾,害她頭痛極了。

  「不是。認識你這麼久,第一次看到你笑,你應該多笑的。」他認真的說著,手指著自己的頰邊,「你這裡有一個小酒窩,很可愛。」

  她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像只小貓咪,害他有股想在她下巴忽嚕忽嚕的衝動了。

  宋沛恩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原來他壓根就不擔心他會露馬腳,而是在想她有幾個酒窩?

  她一跺腳,氣呼呼的說:「你是我見過最無聊的人了!」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

  關心別人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會比自己小命重要呀?

  從府平縣回來之後,宋沛恩在家裡又悶了好幾天。

  她怎麼都想不通,為什麼這一趟到府平沒讓那冒牌貨露出馬腳,反而讓他大大的出了風頭。

  人人扶老攜幼的搶著來看這個斷案如神的賀大人,還造成了城裡嚴重的人潮,發生了推擠的意外,還好沒有傷亡。

  賀蘭一開始就懷疑那個女鬼的真實性,所以仔細的問過林知縣,關於女鬼出現和消失的情況。

  結果他有了疑問:鬼會自己來臺階下伸冤,但為何是跳牆離開呀?咻一聲的就不見不是比較貼切?

  於是他就去勘察鬼跳過的地方,只見院牆的磚瓦沒有一絲裂痕,可是被雨水沖刷過的幾重屋詹下卻留下了隱約的泥腳印,而且一直延伸到外院的牆腳下。

  這鬼還真是辛苦,跳了牆之後還要走上這麼一大段路出府?

  他說這一定是真正的犯人買通了飛賊來扮鬼,故弄玄虛。

  而宋沛恩的驗屍結果也判定,從井中撈出來的屍體腐壞程度,與被害人遇害日數差距很大,

  於是賀蘭定下計策行事,對外聲稱找不到阿丁行兇的兇器和屍體的頭顱,所以無法判案,於是特地擺了桌案,希望請女鬼再來指點。

  不到三天,全城都知道了賀大人請鬼破案的奇事。果然那個鬼又在一個雨夜來了,跪著說兇器埋在丁家廚房的灶下。

  這時候兩邊埋伏的衙役、捕快一擁而上,將那鬼抓住一看,居然是個假扮女鬼的大男人!

  原來這人和阿丁嫂有私情,兩個人暗地來往很久了,只是礙于阿丁不能雙宿雙棲,所以想了個惡毒的計謀要害他。

  他在亂葬岡裡隨便挖了一具女屍,砍了頭之後丟到廢井裡,再抓幾隻雞殺了把血灑在屋子裡,然後帶著阿丁嫂回家躲藏著。

  他滿心以為阿丁鐵定問斬,誰知道卻因為證據不足而被開釋,他只好冒險扮鬼來騙一騙林知縣。

  計畫本來很順利,卻又傳出了找不到兇器和頭顱,所以無法定罪的事,所以他

  又如法炮製一番,卻被當場逮個正著。

  這案子一破,全城的人都大贊賀大人明察秋毫、斷案如神。

  宋沛恩知道,這件案子若不是擅於調查而且明察秋毫,學識又廣博,可能也無法迅速偵破還無辜者一個清白。

  只是叫她承認那個冒牌貨有斷案的本領,她就覺得嘔,說不定他只是運氣好而已,並不是真的有本事。

  「不應該是這樣的才對呀!」她邊搖頭邊說,從跟荒郊沒兩樣的院子走出來,嘴裡還念念有詞,「沒道理,真是想不通!」

  「喂!什麼東西沒道理?」賀蘭從她背後冒出來,輕快的拍了一下她的肩。

  「又是你!你除了在我背後突然冒出來嚇我之外,沒有別的事能做了嗎?」

  他在她面前晃的次數,已經頻繁到她看了就火大的地步了。

  「事情多的呢。」他伸出手指開始算,「等一下我要去朱嬸家吃滿月酒,再晚一點要幫朱秀才去方家提親。晚上呢……呵呵,運氣超好的,李老師釀了新酒,叫我過去嘗鮮,最後在繞到竹林寺去跟方丈廝殺幾盤棋,你說我忙是不忙?」

  她又是一個白眼送過去,「你閑死啦!正經事都不用做,成天吃喝玩樂,沒看過哪個縣令像你這麼荒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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