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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不行,我還沒報仇呢,就這麼放過他,實在太便宜他了。」

  她跟他還有一些帳沒算,怎麼能這樣走了,那她多嘔呀。

  反正離開很容易嘛,她乾脆就再回去,等報了仇再走也不遲。

  「好,就這麼辦了。」她自言自語的說。

  一作了決定,她又跑回牆邊,循著原路爬了回去。

  當她又跨坐在牆頭上時,袁罄帶著笑意的聲音從底下傳了上來。

  「又散步呀?」

  他早就跟在她後面很久了,畢竟府裡的僕人是很警覺又很小心的,一發現她又開溜,就立刻通知他。

  嚴幼幼作夢也沒想到,她是被嚴密監視著的,還以為王府守衛鬆散,可以讓她輕鬆的自由來去呢。

  袁罄是存心放她出去一會,讓她跑一跑透透氣,再把她逮回來,他等著看她被抓回來後氣急敗壞的模樣。

  沒想到她居然自己乖乖的回來了?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讓她改變了主意,但他還是決定利用這個機會好好的逗她,因此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剛好撞見她正要「爬出去」的模樣。

  「呃……是呀。」她尷尬的說:「上面風景好,空氣很新鮮。」

  好險、好險,他不知道她是跑了又回來的,他一定以為她是要出去,又沒成功被他撞見了。

  還好他是這樣以為,否則她不就丟臉丟大了。

  要是他知道實情,那他一定會誤會她是捨不得這裡,或是捨不得他。

  不是這樣的,他不能亂誤會呀。

  「是嗎?那我也上去看看吧。」

  他輕輕一躍,姿勢優美的落在她身邊,然後一屁股坐了下來。

  而嚴幼幼則以難看的姿勢跨坐著,她超想把腳挪過來,坐的像他一樣,可是他坐得太過來,害她沒辦法挪動她的腿。

  而且她壓根不想跟他坐在這邊看風景,三更半夜到處都烏漆抹黑的,有什麼好看的?

  她推推他肩頭,「喂,你坐過去一點。」

  他明知故問,「為什麼?」

  「因為我要下去了,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可以跳來跳去喔?」她橫了他一眼,「抱歉喔,我笨手笨腳的,得慢慢的爬下去才行。」

  「既然知道自己笨手笨腳,就離牆遠一點,要是摔死那多冤枉。」

  「你說過我是怪物,不像人,摔不死的。」

  他哈哈一笑,克制住想摸她那顆圓滾滾的頭的衝動。「你記性真好。」

  「廢話,我跟你的賬我是記得一清二楚,要加倍討回來的。」她從來不吃虧的,拜他所賜,最近是倒足了大楣,怎麼能不把他記在心底恨得牙癢癢的?

  「我真沒想到你對我這麼刻骨銘心。」他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以你愛護我的程度,想必要是有機會走人,也會捨不得走,自己乖乖的走回來吧?」

  「噗!」嚴幼幼差點沒給自己的口水嗆到,驚訝的瞪著他。

  見鬼了,他怎麼知道的?一定是碰巧,他才不可能知道她剛剛是溜進來,而不是要跑出去。

  「呸,你少臭美,我記住你是要把你給我的羞辱加倍討回來,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呸呸呸,不要臉。」

  她雖然罵他,卻不自覺把聲音放軟了,態度也沒那麼兇惡,居然連自稱老子都省了。

  「我羞辱你?說話要摸著良心,明明是你羞辱我,我不想再重複你罵我的字句了。」他笑道:「多得我已經記不住了。」

  「這樣就記不住了?我還有很多壓箱寶沒罵出來呢,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可以通通說給你聽。」她非常大方的說,眼裡閃著淘氣的光芒。

  「多謝了,我沒有喜歡挨駡的嗜好,你還是留著,少用為妙。」

  「怕了就認輸。」她得意的說:「我不會嘲笑你的。」

  「我還真怕咧。」他一臉挑釁的說:「我會輸你?別開玩笑了。」

  「誰跟你開玩笑了?我武功是沒你好,打架是打不贏你,罵人難道我還會不如你?」

  「罵贏我很了不起嗎?我做得到的事,你不見得能做得到。」他挑戰似的看著她,眼光裡卻帶了一些溫柔、縱容。

  「放屁!」她抓下頭上的帽子,將它一上一下的拋弄著。

  她也不知道自己幹麼這麼做,只覺得有一股緊張悄悄彌漫而來,她一定得做些什麼來讓心跳慢一點。

  可惡,他坐這麼近幹麼?

  可惡,他這樣看著她做什麼?

  「你不信?」

  抓下帽子的她,一頭秀髮披散在肩上,夜風輕輕的吹動著她的髮絲,輕柔的貼在她頰邊、頸上,還依稀帶來一陣發香。

  袁罄朝她一笑,溫柔的目光落在她輕揚的黑髮上,「要不要打個賭?」

  他想像著它們有多柔軟,當他的手穿過它們時會有什麼感覺。

  發現腦袋開始不受控制的胡思亂想,他趕緊搖搖頭,清醒一下。

  他到底在想什麼呀,為什麼會對嚴幼幼這個粗野的女人生出那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呢?

  「打什麼賭?」她的個性一向不服輸,叫她承認自己不如他,那怎麼可能?

  凡事都要試試看才知道輸贏。

  「賭我辦得到的,你辦不到。」他信心十足的說:「你敢不敢?」

  「我不敢?!」她仰頭一笑,「哈哈哈,我會不敢?怕了是你生的。」

  言下之意就是賭定了。

  「我怎麼生得出你這麼大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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