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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燕凝萼站得較近,一眼就看見了那位昏過去的仁兄,正是那日把他和隨音困在漁網裡的鬼殺手。

  這個人的出現不在他的預料之內,還真把他嚇了一跳,他皺著眉頭思索著發生了什麼事。

  一陣清脆的笑聲響了起來,兩個人影飄然的落在門口,月光清楚映照出他們的面容。

  原來是景澤遙和那夜偷窺風光的美貌少女。

  「這麼晚了還不睡,相約要作賊嗎?」她嘻嘻一笑,「燕大哥,咱們又見面了。你放心,我今天是來送禮的,不幹壞事。」

  「你……」燕凝萼訝然的看著她,她跟景澤遙一起出現,那麼說來是友非敵嘍?

  一看如此美貌的少女,居然如此親昵的喊他燕大哥,兩個人似乎是舊識,風光心中一陣酸意上湧。

  她忍不住哼道:「你又是到哪去勾搭這樣一個美貌的女子?」

  「你說我美貌,那可真是謝謝你啦。」她笑得眼睛彎彎,「燕大哥,你說是我好看些,還是你的風光好看些?」

  景澤遙笑道:「盈盈別鬧,辦正事要緊。」

  這美貌少女正是失蹤將近一年的豔牡丹司徒盈盈,她和冷漓香避居苗疆,過著人人稱羨的神仙生活。

  可是一向自負貌美的她,卻為了一件小事和冷漓香生氣,一怒之下離開苗疆。

  冷漓香乾不該萬不該稱證風光,說她不該用油彩掩飾她的美麗。

  於是盈盈火了,纏著他問她和風光究竟誰比較美?

  這個問題冷漓香當然回答不出來,他也沒看過風光的真實面貌,只是從身材和肌膚判斷她應該容貌不惡,所以當然無從比較,而且他也覺得盈盈的問題無聊,壓根不理她。

  誰知道她不服氣,千里迢迢的胞回來要見一見風光。

  她知道皇上下了令要抓她回聚香園,所以她不敢露了行蹤,也伯連累其他六香。想到冷漓香和景澤遙是過命的交情,於是就上駙馬府躲一下,叮噹跟她一向交好,她回來當然也不怕她知道。

  也因此她知道了風光為了查案進了回燕莊,這才會發生夜窺事件。

  「盈盈?」風光訝道:「那阿漓呢?他怎麼樣了?」

  她是司徒盈盈?那麼冷漓香呢,他們一起失蹤,為什麼卻見不到阿漓,難道他有了不測嗎?

  盈盈小嘴一翹,「燕大哥在這呢,你心裡居然盡是掛著別的男人,哼,未免太過分了一點。」

  景澤遙出面道:「風光,阿漓很好。你不要理盈盈,先把正事辦妥,其他的稍後再說吧。」

  既然他這麼說了,其他人也只能把心裡的疑問先壓下來。

  景澤遙接著走到一個擺飾用的大花瓶前,它約莫有人高,平常得要兩個人才能搬動。

  「我可以打破他嗎?」

  「可以。」燕凝萼點點頭,「不過……」

  他話還沒說完,景澤遙已經拿起椅子,匡的一聲將大花瓶打破。

  「要酌收賠償費一百兩銀子。」

  「啊?」景澤遙沒好氣道:「幫幫忙,你也說快一點呀!」早知道要賠,他就不偷懶打破,用倒的一樣可以把裡面的東西倒出來。

  燕凝萼呵呵一笑,「是你的動作太快了。」

  未來的駙馬爺呢,不會連這點銀子都賠不起吧。

  大花瓶一被打破,出現在大家面前的是一把沾了血的匕首,躺在碎片之中。

  此時一道黑影迅速一撲,抓住了那把匕首,俐落的在地上一滾,跳起來揪住了盈盈,閃到她身後想將匕首架在她脖子上。

  眼前刀光一閃時,盈盈想也不想的一伸手就抓住他的手腕,一使勁,喀啦一聲他的腕骨便斷了,匕首自然拿下住,當的一聲跌到地上去。

  「你抓錯人了吧??」她笑吟吟的說:「真是的,看我好欺負嗎?」

  燕名泉面如死灰,轉身想往門口逃,可是門口還站著景澤遙。

  「燕名泉,你不知道我一直看著你吧。」他手朝上一指,「我只看見你刺了自己一刀,把匕首藏進花瓶裡,沒有看見什麼殺手。」

  他渾身發顫,忍不住雙腿一軟,頹然的跪在地上。

  「三叔,都已經這個時候了,難道你還以為瞞得過我們嗎?」燕凝萼痛心的說道:「沒有什麼逃走的兇手,只有一個被金錢蒙蔽良知和人性的你,你就是那個兇手。」

  「哈哈!」燕名泉突然一陣大笑,「我被錢蒙蔽?好笑呀好笑,那些錢本來就是我的、是我的!是我做牛做馬、流血流汗,一分一毫拼來的,你們兄弟憑什麼坐享其成,憑什麼用我的血汗錢大享榮華富貴?!

  「那都是我的,我一毛也不分給你們!」他大吼道:「偉端他該死,他只替你們這群好吃懶做的兄弟著想,完全沒考慮到我的付出。

  「他說要揭穿我,我就要他永遠說不出話來。只要你們都死光了,燕家的一切就都是我的,本來就該是我的!」

  「那些貨物根本沒有沉入河底。二叔知道你根本沒讓貨物上船,而是偷偷的租了倉庫暫存,然後再買通運河的匪幫將貨船鑿沉,製造血本無歸的假像。」燕凝萼冷聲道:「大哥並沒有作了錯誤的決定,你讓他以為自己是扶不起的阿斗,而將燕家的大權交到你手上。」

  燕家並沒有一敗塗地。

  燕名泉哈哈大笑,「沒有我,你們根本成不了氣候。」

  「三叔。」燕初華含淚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他最敬重的三叔,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一點都不想掌這個大權,也沒想過要把家產分掉,這些都是你們和爹打下來的江山,我怎麼會這麼做呢?」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不用說這些好聽話來譏諷我。」

  風光怒道:「他一點悔意都沒有,你們幹麼還要對他這麼好?殺人本應償命,送他到官府就對了,幹麼還要跟他囉嗦。」

  「風光。」景澤遙一拉她的袖子,輕輕的搖了搖頭。

  至親變成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兇手,也難怪敦厚如燕初華不能接受。

  雖然結果令人遺憾,但是案子還是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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