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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奇怪的是屋頂只落到距離地面約七尺的地方,便陡然停住了。

  除了冷漓香之外,所有的人都摔成一團,你疊著我的頭、我枕著你的腿,不管親或疏、仇或恩通通都躺成一團了。

  冷漓香知道安穎精於用毒,為人小心謹慎。他既然有紅玉就一定不怕人家使毒害他,因此他為他準備的是師父不許他練的香蘭薰。

  屋頂的小機關是那天名絕找人來架竹棚給他的靈感,他請那些工人幫忙他設了一個機關,只要拉動活門屋頂會聲勢浩大的往下塌,卻能在離地七尺時停住,以免真的壓死了人。

  屋子一塌,不管安穎再怎麼鎮定、小心,都會先驚慌片刻,等到他察覺到有蘭花之芳香時,已經吸入了香蘭薰了之毒。

  冷漓香先將師父扶起來,靠著一張椅子坐好,然後把盈盈從一堆男人中找出來,抱到房間去放好。

  跟著拿了牛筋浸過了水,緊緊的把安穎手腳都反綁了起來。

  其他人……他聳聳肩,就躺著吧,誰叫你們要來呢?

  事情結束了。

  苗傑醒過來之後問清楚了經過,沒說什麼的在安穎懷裡找出紅玉,幫徒弟解了毒。

  然後他替安穎松了綁,歎了許多口氣、沉思了一段時間,作了一個決定。

  「師弟。」苗傑老淚縱橫的看著他,「是我對不起你,可是我不能再讓你出手傷人。」

  他仰天長歎,一掌擊在他的百會穴上,昏睡中的安穎渾身一抖,腦袋軟綿綿的垂了下去,發出了均勻的打呼聲。

  「我廢了你的武功,用柔力震壞你的腦子,為的是要安你我的心哪。十七年了,我們折磨彼此也夠苦了。

  「師兄會照顧你一輩子,這一世是我對不起你,下一輩子讓我加十倍還給你。」他將他負了起來,邁步往外定。

  冷漓香跟了上去,喊了一聲,「師父!」

  苗傑回頭道:「漓兒,師父走了,你好自為之吧。」

  他撲地一拜,喊道:「師父。」

  「你師叔一輩子都住在苗疆,為師我也是從那裡來,現在是該回去的時候了。」他說道:「為師知道你這幾年來破了不少案子,救了幾樁冤獄,心裡很是為你高興。」

  「師父,漓兒誤信了奸人,害了好人。這輩子是不再當捕頭了,漓兒願跟師父回苗疆去定居。」

  「癡兒。」苗傑歎了一口氣,突然厲聲道:「你一輩子就這樣嗎?我逐你出門,難道是開玩笑的嗎?我苗傑的徒兒絕不能像你這般沒出息。」

  冷漓香愕然,抬起頭,「師父?」

  「漓兒,你保重吧。」

  留下這句話,苗傑飄然而去,留下冷漓香跪在原地,一臉的不舍。

  盈盈從門後探出頭來,罵道:「傻瓜!你還不懂你師父的意思嗎?一旦你有了出息,他會再認你當徒弟的。」

  冷漓香回過頭來,「你醒了?」

  裡面還橫七豎八的躺著一堆人沒醒,她醒得比較快的原因應該是中了好幾次香蘭薰,身體習慣了些,所以藥效比較短暫點。

  「我說你這個人很沒用。」她走到他身邊,一看他要站起來,連忙壓住他的肩頭,不讓他起來。「你給我跪著,我要代替你師父罵你。

  「你遇到事情就逃避,還說自己不是屬烏龜?當大夫給人咬了一口,你就放棄救人;當捕頭錯辦了一件案子,你就躲起來不肯再辦案。

  「難怪你師父要說你一輩子就這樣了!」她毫不留情的說:「一遇挫折就放棄,你永遠也成不了大器,別說老伯伯不要你,你這麼沒出息,要叫我一聲師父,我也不肯!」

  冷漓香垂下頭,默然不語當真跪著不動。

  「你好好想一想,我有沒有說錯一句,哼。」說完,她很威風的進屋,卻馬上一臉擔心的縮在門後面偷看。

  只見他仍是一動也不動的跪著。

  「糟啦,會不會說得太過分啦?」

  屋內東倒西歪的人紛紛醒了,揉著有些迷糊的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看見盈盈小偷似的躲在門後,於是問道:「盈盈,這是怎……」

  「安穎呢?冷漓香呢?苗傑呢?」

  「剛剛屋子不是要塌了?」

  他們一人一句,雖然都是男人但比女人話還多、還吵。

  「噓,都別吵!」她回身瞪了他們一眼,「都乖乖的坐著,否則會武功全失。」

  「什麼!」六人大驚失色,紛紛運氣丹田內卻空蕩蕩一片,毫無動靜。

  「盈盈,這是怎麼回事?!」

  「天哪!我十多年的心血,沒啦!」

  「怎麼會這樣?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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