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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公主!」宗政陌紅拉住她,嚴厲的說:「他有害你之心,罪無可恕,當誅!」

  「放手、放手!」她急得大叫,拚命的掙扎,「小卒子、小卒子!你殺了他,我恨你、我恨你,我要殺了你給他報仇,我要把你砍成一百塊!」

  正僵持時,一條人影迅速躍入池中,將摔入池中的景澤遙給拖了出來。

  司馬臨川發了那只蝴蝶鏢之後,從樹上躍下,忿聲道:「景澤遙這死小子!」

  剛剛宗政那一掌用了全力,他可以說是死定了!虧他們如此相信他,他居然敢對公主下毒手?害了自己的小命就算了,還間接連累了他,這下丁橙穩把他恨到骨子裡去了!

  「好端端的幹麼罵我?」景澤遙背著雙手,笑嘻嘻的從另一端走來。

  叮噹愣了一下,隨即破涕為笑,「你沒事?」她擊打著宗政陌紅的手,「放手!快放開我!」

  「這怎麼回事?」司馬臨川不解的問:「你不是該掛在那裡嗎?」

  他朝池邊一指,剛好跳入池中救人的人橫抱著那個景澤遙,跳入了亭子裡。

  景澤遙連忙搶上前去,掏出一個小瓷瓶道:「名絕,快讓她吃下護住心脈,到宜水找冷漓香救命。」

  宗政陌紅出手真是太狠了,他還以為他會手下留情一些,還好他身上剛好有冷漓香的保心丹,否則要是害那人掛了,他會很自責的。

  「多謝。」名絕一向冷漠的臉出現了激動而慚愧的神情,他溫柔的抱著他的妻子,虎目含淚的喂她吃下藥,「柔兒,你真傻,太傻了。」

  今日景澤遙在廳裡分析,柔兒躲在內室聽,在知道叮噹知道兇手之後就有殺她之心,他以目前情況敏感危急,要她先別下手,沒想到她謊稱頭痛將他引走去請大夫,卻扮成了景澤遙的模樣,要來殺她滅口。

  叮噹瞪大了眼,不明就裡的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它如宗政陌紅、司馬臨川等人早已看出那人是個女子,精于易容術的女子。

  「名夫人,你冒的險也太大了。」景澤遙對著柳柔兒道:「抱歉,累你受傷了。」

  名絕用衣袖在她臉上擦了幾下,露出一張豔麗無雙卻毫無血色的俏臉。

  「我、我只是不希望……」柳柔兒輕輕的喘息著,「害了名絕。景捕頭,」她氣若遊絲的說:「是我……是我殺了他,是我。」

  「柔兒,你沒有錯,是那個老畜生該死,他該死!」名絕流下眼淚,緊緊抱著愛妻,「就算你沒錯手殺了他,我也會親手殺了他。」

  她緩緩的搖了搖頭,「那不成的……弑父是逆倫大罪,我……我……」她懇求似的看著景澤遙,「是我殺的!他……他姦污了我,所以我殺了他……」

  她的貌美替她帶來的是不幸是悲哀!

  「名絕為了保護我才……才故布疑陣……我、我……」她一口氣提下上來,便昏了過去。

  「景捕頭,我太小看你了。」名絕將妻子橫抱起來,流淚道:「這件血案是我犯下的,與我的妻子無關,日後我會來認罪,現在請容我先告辭,我要去救我的妻子。」

  「名絕,我並沒有破案,也不知道兇手是誰。」景澤遙微微一笑,「你們隨便認罪會造成我的困擾的。」

  名絕深深的看著他,眼裡有歉意有感激,和說不盡的抱歉,他曾經為了保護最心愛的人而想傷害他和叮噹。

  轉過身去,他抱著愛妻離開這個傷心地。

  「小卒子。」叮噹拉著景澤遙的衣袖,「她好可憐。我上次看到她的時候,她也是這麼楚楚可憐,令人好生憐惜。」

  她想起來了,她拿走絕世名劍的那一天,在名大莊主的房門外碰見過她。

  景澤遙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揉揉她的頭,「是呀。」

  他總算明白為何像名英那樣的高手,會毫無反抗能力的讓人一刀斃命?

  原來是雲雨過後的疏於防備。

  姦污自己貌美無雙的兒媳婦,他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現在景澤遙已可以猜想到那日發生了什麼事。

  柳柔兒殺了名英的地點可能在他自己的房間,名絕知道之後為了保護妻子,於是將父親的屍體藏起來。

  而試劍大會那天的名英,應該是柳柔兒假扮的,什麼染了風寒不方便說話,其實是怕被聽出了破綻;名英每年都會下場點撥徒弟,今年卻例外的原因是他早就死了,大家看見的大莊主並不是真正的莊主。

  之後名絕夫婦一定很著急不知道如何處理屍體,另外三位莊主又要依照往例到名英房裡商量繼承人之事,因此他們夫妻倆便想要將屍體毀掉,沒想到一進到名英房裡卻發現地道門大開,刀塚的門已經被打了開來,絕世名劍則被人盜走。

  這讓他們有了一個相當好的機會,可以掩飾名英的真正死因。

  叮噹差點成了代罪羔豐。

  可是當真正的兇手現身時,景澤遙發現他沒辦法將他們繩之以法。

  就像他常說的,捕頭也是人,也有同情心。

  毀了名絕和柳柔兒並不能讓名英複生。

  律法是用來懲罰犯錯的人沒錯,可是他相信他們已經用自我的折磨和煎熬,重重的處罰了自己。

  那就夠了,法理之外他也講人情的。

  「我要走了。」景澤遙道:「雨已經停了,路應該好走一些。」

  他看著叮噹。終究是到了分手的時候。

  還好一切都沒有打亂,都在控制當中,現在分開他該不會覺得若有所失。

  只是……她為什麼不能只是個單純的小犯人,為什麼她偏偏是真甯公主呢?

  「半夜走呀?」叮噹問:「名劍山莊的人會不會以為你是因為破不了案,沒臉待下去,所以才半夜溜走?」

  「那有什麼關係?」他哈哈一笑,「黃金名捕號稱沒有破下了的案子,只是『號稱』而已,總有無能為力的時候呀。」

  「景澤遙。」司馬臨川看著他,「你實在不是一個好捕頭。」太柔軟,他會吃虧的。

  看在他是丁橙親弟弟的份上,他才提醒他,免得他死於非命那就有點可惜了。

  這傢伙還算有點腦袋,武功也不錯,是個人才。

  宗政陌紅冷道:「給你一個忠告,不要拿別人的生命開玩笑。」居然拿公主做餌,委實太大膽了些。

  「多謝兩位,我會記住的。」景澤遙一拱手,微笑道:「後會有期。」

  叮噹下意識的舉步跟著走,可是胳膊卻被宗政陌紅緊緊抓住。

  「放開我啦,抓著我幹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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