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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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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她供姓雷的吃穿,還把雙蝶許給他,可不是安什麼好心眼,她一眼就看出來姓雷的是塊什麼樣的料。 中了狀元又如何?骨子裡的劣根性是不會變的,他的存在將會讓雙蝶痛苦。 這是她養他十年的目的。 「沒有。」她辦不到,即使娘如此殘酷的擺弄她的人生,把她當作復仇的工具,可她就是無法怨她、恨她、背叛她。 她只是心疼娘所受過的苦。 江采衣斜睨了她一眼,「他雖然是我未來的女婿,可我也沒必要拿出銀子送他上京赴試吧。你要望夫成龍,吃些苦頭是應該的。」 甚至要雙蝶到陳府賣身為奴也是她的主意,她要她走上當年自己曾經走過的路。 江采衣發過毒誓,若不能讓那人痛苦、後悔一輩子,她願下十八層地獄受苦! 若鳳翩和雙蝶想恨、想怨,就怪那個人背叛了她的真心、淩遲了她的感情、扼殺了她的良知。 她要毀掉他的女兒,就像他當初徹底的摧毀她一樣! 雙蝶痛苦而憐憫的看著娘親充滿恨意的眼,那股深沉的無奈重重的壓在心頭,是她揮之不去的夢魘。 從她有記憶開始,娘親就不斷告訴她和姐姐,她們兩個是天底下她最恨的人,她不只一次在酒後掐住她們的脖子,直嚷著要她們死,卻又在酒醒了之後,軟言疼惜她們所受的驚懼,並說她絕對不會傷害她們。 八歲那年娘親忿怒的一耳光,震破了她的耳膜,也打碎了她的心。那一年,她知道了娘親的故事,也知道了自己和姐姐,將會成為她復仇的工具。 長大的鳳翩出落的像花朵一樣標緻,她一直都是雙蝶的依靠,她們姐妹倆的感情一直很好。 直到她在屈辱之中從少女成為女人之後,她看向雙蝶的眼光只剩下恨了。 江采衣看雙蝶痛苦的樣子,心裡一絲不舍都沒有。她的心早就冷了、硬了,她要大笑著看那人哭的信念,支持著她過每一天。 「好了,別老站著,稍微打扮一下去見你的相公吧。」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雷傑會怎麼給雙蝶難看。 「我不想去。」 「不去?!你給他留面子呀?」江采衣笑道:「那小子現在巴不得人家知道他的新身份,就連回來遊街也大搖大擺的從我們鳳蝶樓門前過,現在在鎮尾的林家作客,他靠著我鳳蝶樓的援助長大成人、讀書識字,甚至我的床、鳳翩的床都曾讓他上過,跟你也有婚約,他和咱們鳳蝶樓關係這般密切,我們不去提醒提醒他怎成?」 這些事情只有她鳳蝶樓的姑娘們知道,鎮上可是沒人知情,因此雷傑現在一定怕她去掀他的底,強逼他和雙蝶完婚。 他要是肯照辦,那一切好說;要是不肯,可別怪她全部抖出來。 樓裡的姑娘都稱讚她為小女兒攀了一門這麼好的親,殊不知她這麼做,只是想讓雙蝶一輩子不幸而已。 幸福?她從來沒得到的東西,她的女兒又怎麼有資格握在手上? 雙蝶不想聽她將自己和姐姐說得這般不堪,「娘,別這樣。」 「別怎樣?你可是有恩於他,他現在飛黃騰達了,難道不該來報答你?」 鳳翩推開門進來,未語先笑,「瞧瞧這是誰,狀元夫人不是嗎?這可不得了了,我得行個禮以示敬意呀!」她盈盈一福,「好妹妹,有好處可別忘了姐姐我呀。」 面對姐姐的故作姿態,雙蝶只感到難過,「姐姐……」 江采衣臉色一板,「渾身酒氣的,還不下去!」 「娘,你不知道呀,朱公子現在才肯放我回來嘛!」鳳翩往她身邊一坐,伸手摟住她,「你女兒昨晚應付了三個臭男人,骨頭都快散了,你一點都不心疼我。」 江采衣拿開她的手,有些嫌惡的說:「這種事也拿出來說嘴。」 她掩嘴笑道:「害臊呀?我本來就是給男人玩的貨色嘛!說起來,也是娘調教得好,十六歲就把我送給自己的哥哥玩,叫我不感激都不行。」 她的屈辱、被人糟蹋的忿恨,讓她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只剩下熊熊的恨意。她恨她沒良心的娘,也恨她冰清玉潔、仍能睜著一雙澄淨眼睛的妹妹。 在她被人糟蹋之後,娘冷冷的告知她,要恨就恨雙蝶吧,誰叫她說她是全天下最美的、最善良、最溫柔的姐姐。 江采衣不允許自己的女兒美麗、溫柔、善良,她們應該跟她一樣滿心的怨恨。 「你說完了沒?說完了就下去,我沒工夫聽你鬼扯。」江采衣冷道。 「你當然沒工夫理我啦。」鳳翩微笑道:「雙蝶變成你的心頭肉啦?我還以為你叫她到陳府當丫頭,是想讓哥哥有機會嘗嘗她的味道呢。」 「是沒錯。」江采衣也乾脆的承認,她是有這打算,「可是那個飯桶搞砸了。」 雙蝶難堪極了。她早知道娘親對她不懷好意,可是她這麼乾脆的承認,還是狠狠的傷了她。 她本來以為自己不會受傷的,也用沉默和藏心來保護自己了。可為什麼還是覺得痛呢? 鳳翩親昵的挽著雙蝶,「好妹妹,你乖乖的聽娘的安排,絕對不會錯的。」 姐姐說話的語調是這麼的熱烈,但眼神卻是那麼的冰冷,她是用什麼來保護自己不受傷害呢?墮落嗎?她不知道了…… 「你別在這邊歪纏,我們還有正事要辦。」江采衣道:「雙蝶走吧,我替你打扮打扮。」 鳳翩咯咯嬌笑,「哎呀,有熱鬧可看嗎?那我非去不可了。」 「隨你。」 母女三人魚貫的走了出去,江采衣和鳳翩一前一後的把雙蝶夾在中間。 她們一走出去,窗子一動,躍進了一條人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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