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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王爺?她喊他王爺?

  她感到絕望的井底對他是充滿著希望的,那個時候她喊他殿,就像以前一樣,可現在……

  上官殿沒有讓他的失望和心酸表現在臉上,當他回過頭來時,表情是鎮定的。

  「我不知道前面究竟是不是一條活路,可是如果是的話,我有一件事一定得告訴你。」她頓了下,「請你小心,提防湛掩袖。」

  他搖搖頭,「我想我辦不到。」

  「你一定要辦到,因為……」她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因為他要我殺了你。難道你從來不會對我的身分感到好奇?你也不問當初是誰傷了我?你也不管我留在王府是不是另有所圖?你更加不關心我是不是對你有危險。」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他淡然一笑,「我並不想知道這麼多。」

  「可是這些都是你該重視,盡力去弄清楚的事情。」但他把全副的精神,放在追尋一個夢裡頭。

  他是傻還是癡?

  「我只是覺得我的生命中還有其他的事,遠比這些事更重要而已。」

  離開的十一年間,她到底碰上了什麼事情、到底是怎麼過的?

  他想問,卻沒有勇氣。

  這一瞬間,他有些明白了相思的話——

  「想起來,你會後悔。」

  他並不後悔對於追尋往事的執著,卻苦惱於該不該承認。

  「總之,請你小心。」常相思說道:「要你命的,不是只有昨晚那群人而已。」

  他點點頭,表示他知道了,但是她清楚的明白,他並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遲早有一天,他會因為這種過分信任而送了命。

  當年他不也對她毫無防備之心,所以讓她捅了那一刀。

  只是她至今沒有領悟到,與其說那一刀是捅在他身上,倒不如說是捅在她心上。

  那一刀之後,不管是恨是愛,總之都讓她自己刻骨銘心的記得,永遠都不會忘記了。

  溫雅爾大叫道:「什麼?再說一次!」

  「安西王爺說要重審犯人,將人提走了。」獄卒誠惶誠恐的說。

  「怎麼可能?他並沒有知會我一聲呀!」他還有一些疑點要問紅裳,所以準備來再次詢問她。

  沒想到牢裡卻空無一人,差點讓他驚訝得掉了下巴。

  「屬下也不知道,但來人確實是帶安西王爺的腰牌,所以屬下只好交人。」

  「來人?來什麼人?」

  獄卒臉上一紅,「一個很漂亮的綠衣姑娘。」待人又客氣又有禮貌呢。

  一個很漂亮的綠衣姑娘?什麼時候有這號人物,怎麼他會不知道?

  「多久之前的事?」

  「大概一個多時辰。」

  溫雅爾越想越覺得糊塗,知道再問獄卒也沒有結果,他也是聽令行事而已,所以他立刻沖到安西王府,也不等通報只問清楚了湛掩袖人在花園,就飛奔了過去。

  「你……你……」跑得太急,所以有點喘,他只了兩個你就顧著喘氣了。

  「我怎麼了?」湛掩袖奇道,好心的幫他拍拍背頌順氣。

  好不容易順過了一口氣,溫雅爾急忙問道:「人呢?你問出了什麼結果沒有?」

  「什麼人?什麼結果?」他一臉驚訝的說:「你到底在說什麼?」

  「紅裳呀!你不是叫人拿腰牌來把她提走了,說有事要問她?」

  「什麼?腰牌?」湛掩袖在腰間一摸,將一個玉牌放在桌上,「你說這一個嗎?我沒把腰牌給任何人,更沒要人提紅裳來。」

  「不可能。」溫雅爾叫道:「明明是你把人提走了,怎麼會沒有呢?」

  「真的沒有呀,我騙你幹麼?」他一臉嚴肅的說:「雅爾,難道你把犯人看丟了?」

  「我……」他氣得不知道該什麼才好,「就跟你說是你提走的。」

  「我一步也沒離開過這裡,怎麼會扯上我呢?」

  「你叫人拿你的腰牌提人的,一個漂亮的綠衣姑娘。」

  「你八成在作夢,這塊腰牌從沒離開過我,我也不認識什麼漂亮的綠衣姑娘。」他充分的把那份愕然寫在臉上。

  「你、你……難道腰牌是假的?難道……」不對呀,獄卒不可能會錯認玉牌的,可是掩袖老不認賬是為了什麼?

  「這不是雅爾嗎?」一個充滿笑意的聲音響了起來,「什麼時候來的呀?」

  溫雅爾丟了一個重要的犯人,心情正差,一聽到人家充滿笑意的聲音,忍不住人大,轉過頭罵道:「我什麼時候來的關你屁……呃……皇上。」

  「屁什麼?」上官喻手裡抱著個小女嬰,和夏夜雨並肩從花徑走上了涼亭。

  「譬如說皇上怎麼也會在這裡,真巧呀。」他陪著笑臉嘿嘿的笑了幾聲,從齒縫中低低的對湛掩袖進出幾句,「皇上在這,你怎麼不早講呀……」

  湛掩袖也低聲道:「你沒給我機會說呀!」

  「少爺,好久不見了。」夏夜雨溫柔的說:「陽春沒跟你一起來嗎?」

  她曾是溫家的丫頭,因此一直習慣稱溫雅爾為少爺。

  「他不是來串門子的,他是來……」湛掩袖興師問罪都還沒講完,溫雅爾已經搶著說——

  「我是來保護皇上回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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