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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瀲夏?」這名字還真熟悉,宮化蝶苦苦的思索著,「我好像在哪裡聽過。」

  「那麼就上君家一趟,說不定老四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宮如雪又搖頭了,「沒那麼容易,君家對外一致否認關於女兒的傳說的。要拿這片銀鱗,我看只能來暗的。」

  「瀲夏!」宮化蝶猛然一拍桌子,大聲道:「我知道了!」

  「你這人也太壞,又戲弄我女兒瀲夏,又為惡鄉里,我要罰你從今後都說不得謊,做個老實人。」夢中的銀衣美婦是這麼指責他的。

  對了,就是這個名字,「就是她!就是這個叫瀲夏的臭婆娘害我的。」

  「怎麼說?」他們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一臉的迷糊。

  「那個夢!」他咬牙切齒的想起,「那美婦的女兒就叫瀲夏。」

  「不會吧,哪有這麼巧的事?」宮似風覺得不可思議,「太神了也太玄了。」

  「這麼說來的話,解鈴還須系鈴人,這件事得找君瀲夏弄個清楚啦。」宮如雪說道。

  「不囉嗦,馬上就去。要是這臭婆娘治得好我便罷,若是治不好我就把她砍成八塊。」

  瀲夏愈聽愈奇,眼睛瞪得大大的。當她聽到宮化蝶說不得謊,而深深為此煩惱時,還覺得好笑,沒想到扯著扯著,居然扯到了自己身上來。

  關她什麼事呀!她還一頭霧水時,就聽見宮化蝶要把她砍成八塊,陡然嚇了一跳,輕輕的喊了出來。

  「什麼人?」三兄弟一聽到這聲驚呼,同時跳起來踹倒了畫屏。

  只看到一名黃衣女子踩在紫檀光素繡跨上,攀著窗子正打算開溜。

  「站住,不許走。」宮化蝶大喊著往前一撲,抓到了她的小腳。

  瀲夏急得往後亂蹬,一腳踹在他的眼窩,他吃痛不過只好放手,他這麼一拉、她這麼一縮之間,一隻繡花鞋就被拉脫了下來。

  她根本不敢回頭拿鞋子,跳了窗沒命的逃,可是身後的人窮追不捨,隨時都要逮住她的感覺,在千鈞一髮之際,她瞥見了牆上靠著一架高高的木梯,沒空細想梯子怎麼來的,她只好先爬上去,用腳踹倒了梯子,然後跳到隔壁院落的樹上,再靈巧的爬下去。

  一陣沒命的狂奔之後,她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七手八腳的把自己弄成賈先生的模樣,然後慌張的把換下來的衣服和一隻鞋全塞到床下去。

  她拿起剪刀來剪下一些些頭髮當鬍子時,手還微微的發著抖呢。

  才剛黏好了半邊鬍子,外面已經吵鬧起來,到處都是喊抓人的聲音。

  「嚇死人了、嚇死人了……」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宮化蝶不能說謊的怪病會扯上她的名字呢?

  他們覬覦她的銀鱗,這下可糟了。

  「只能來暗的了。」如雪大哥這麼說。那是不是表示,不管用什麼手段,他們都要拿到這片銀鱗呢?

  她怎麼這麼倒黴呀,難道五年前的噩夢還要再次重演嗎?

  她的左肩胛下一小塊銀光,有時候她會背過手去摸到那塊別人沒有的小突起,那是一片銀色的鱗片。

  就像魚一樣,她一生下來背上就有一塊銀色鱗片。

  她一直覺得自己這塊鱗片不但怪異,而且難以見人,她曾以為只要揭下它就能擺脫它,沒想到痛得死去活來就算了,過了一年多又再長出來。

  全家一直以為她是得了什麼怪病,到處延請名醫治病。

  後來老爹做了一個夢,夢到分女給他的龍魚夫妻來跟他說,她背上的銀鱗是神物可治百病。

  本來老爹也是將信將疑,可是有一次娘患了重病,藥石罔效眼看就要一命歸陰,她立刻動手揭下了銀鱗,血流如注痛得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娘親已經完全好了。

  這個時候他們才相信了老爹做的夢是真的。

  揭下銀鱗之後的她變得異常的虛弱,在床上整整躺了年餘,一直到銀鱗重長出來之後,身體才好起來。

  但這段時間裡,她銀鱗救母的故事,卻在下人的討論之中悄悄的傳到了大街小巷,一時之間人人趨之若騖,上門求醫的人都快把君家門擠破了。

  人人都想要她的銀鱗治病,君家高聳的圍牆和緊閉的大門阻止不了有心的人。

  為了銀鱗,壞人們將她從病床上擄走,在發現她並沒有銀鱗時,狠心的把她丟在荒郊野外等死。

  歷經此劫的她差點沒命,卻也因此粉碎了銀鱗神奇的傳說。

  這些年過去,大家幾乎都要忘了君家老四的銀鱗了,而她也樂得擺脫過去的惡夢。

  沒想到居然在遠離京城的地方,又聽到了這種事情,她忍不住感到害怕。

  還是該趕緊回家,那串明珠就算了吧。

  回家安全一點,要是不小心給宮如雪見到她,那她就倒黴了。

  「賈先生!」熊勇拉開了喉嚨,用力的擂著門喊道:「開開門。」

  「來了。」她把門拉開,剛好從鏡中撇到自己另一邊的鬍子還沒黏好,可是要重新關門也來不及了,連忙伸手掩住了嘴,假裝咳嗽,「咳咳……什麼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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