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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他就頭痛,奶奶跟額娘可是他最招架不住的兩個女人,這兩個人最厲害的武器就是哭。

  只要她們一哭,他就拿她們沒轍。

  這次阿瑪交代他要負責籌備這盛大的六十喜壽,他是很有心想辦好,可是奶奶卻是拼了命的嫌。

  什麼她好不容易活到了六十歲,當然要在最特別的日子得到最特別的驚喜。

  她想要驚喜,可就苦了他了。

  一向享受慣了的老祖宗,她從小就是在富貴中長大的,有什麼玩意她沒看過?有什麼她沒享受過?

  幹嘛不請一班戲班子、雜耍團什麼的熱鬧上一天,那就算慶祝過了,她高興他也省得麻煩,那不是皆大歡喜嗎?

  偏偏要找他麻煩!要是他能活到六十歲,一定要記得不要這樣為難乖巧的孫子。

  「阿瑪交代你要把事情辦得風風光光的,你怎麼能忘記呀?」左執玉道:「哪像我是時時刻刻記在心上。沒一日不希望著日子快來。」

  「你當然希望了。」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會不知道嗎?

  這個臭小子不知道跟奶奶灌了什麼迷湯,說了什麼甜

  言蜜語,居然讓奶奶點頭同意在她生辰那一天,開放她最心愛的長春園給京城的名族仕女人園遊玩。

  左奉思想也知道這小子在打什麼注意,偏偏奶奶吃他那一套,硬要自個大發邀請帖,還署他的名。

  還敬邀呢!

  第二章

  他們正在說話時。突然一聲咳嗽伴隨著拐杖頓地的聲音響起——

  「兩個兔患仔在做什麼?!想要偷什麼東西!」

  他們同時轉身。看見一個鬚髮如銀的老人,老態龍鍾的拄著拐杖巍巍顫顫的走出來,看他臉上都是皺紋、眼睛迷迷濛濛的,似乎看不見東西似的。

  老頭子?!交給哥哥去應付就好。左執玉對雄性動物一點興趣都沒有,連養貓都要挑母的養。

  「老伯。你誤會了。」左奉恩一向很懂得什麼叫做敬老尊賢,所以他也很認分的挺身和他打交道。

  他其實是怕老人囉嗦胡塗又衰老體弱,才不得不尊敬一下,老頭子他見得多了,欽天監裡就一堆。

  他都不敢跟他們爭辯,因為他們實在是太老了,一副隨時會斷氣的樣子。要是他跟他們吵起來,說不定就是一條人命。

  他是很愛惜自己生命、不想隨便給人抵命的人。所以當然得尊敬一點。

  「我們是來找容掌櫃的.剛剛有個小姑娘說她不在.她去幫我們問問容掌櫃的什麼時候回來。」

  看來這個老人就是那小姑娘說的老黃伯伯了。

  果然是很老了。

  「你知道容掌櫃不在,才上門來偷東西?」老人又把拐杖一頓。「現在的賊益發大膽了!」

  「就跟你說不是。」他好脾氣的解釋著,生怕這老得似乎隨時會暴斃的老頭害他擔上了人命。

  千萬別發脾氣呀,當心兩腿一伸就死了,自己年紀都那麼大了還不懂得愛惜身體,吼得這麼大聲,要是拖累了他這個有為青年就不好了。

  「我們不是來偷東西的。」

  「你當然不是來偷東西的。」老人冷笑著,「哪個賊會笨得承認自己是賊。不過我看你們兩個傻頭傻腦的,八成是一對笨賊。」

  「老伯,剛剛那位姑娘難道沒跟你說嗎?」他實在不想把老胡塗這三個字說出來。

  「什麼?我沒聽見!你再說一遍!」他把手放在耳朵旁邊,大聲的說。

  左奉恩知道他年老眼花又重聽,只好靠近他大聲的吼,「我說剛剛的那位姑娘。」

  「什麼姑娘!」老人憤怒的說:「你把我們這當什麼地方了?要找姑娘得上怡紅院去。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糟糕呀。又是當賊又是逛窯子的,你要是我兒子呀,非一棍把你打死不可。」

  他又是拿起拐杖重重的一頓,正正的砸在左奉恩腳上。

  「痛死了!」他連忙縮腳,退了幾步。「我說的是容掌櫃的女兒,剛剛在這畫畫的那位姑娘。」

  老人火氣更大的說:「姑娘長姑娘短的,你這樣記掛著

  找姑娘。怡紅院在東南門大街,你是不識得路嗎?」

  左執玉一臉嫌棄的說:「我看這老頭耳朵不靈光,沒有一百也有六十歲了。講起話來牽絲攀藤的,還是別跟他多說,叫剛剛那個姑娘出來好了。」

  美人他是看不膩,但這個老頭可就有損他的眼力了,還是換個養眼、耳力又好的姑娘出來比較實在。

  「什麼東西不靈了?」老人更大聲的說:「你們欺負我年紀大,眼睛不行了,力氣也沒了,打不動人嗎?」

  他生氣的拿起拐杖,在左奉恩身上打了幾下。

  他急喊閃躲,「老伯,你別亂打人!」

  要打也打說那話的人呀。

  「我去叫我兒子來教訓你!我現在就進去,你們給我乖乖站著,不要乘機偷走什麼寶貝!」說完,他又慢吞吞的走了進去。

  左奉恩和左執玉面面相覷,白白挨了一個胡塗老人一頓罵,結果還是不知道容掌櫃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死老頭哪裡冒出來的呀!」還好他站得遠,那根拐杖沒打到他腳上來。只是可憐了哥哥了。

  他還真是沒有老人緣呀。

  「他只是耳背而已。」左奉恩同情的說:「還沒死。」

  等到躺進棺材裡時再叫他死老頭也不遲啦。不用這麼早詛咒人家。

  過了一會,腳步聲又響了起來,一個臉色焦黃、留著山羊鬍子的瘦小漢子走了出來。

  他一見到他們就抱拳客氣的說道:「兩位對不起呀。家父有些老胡塗了。」

  「沒關係。」老人嘛,是真胡塗又不是假裝傻。他當然不會計較他一下冤枉他是賊,一下又說他是嫖客,還砸了他好幾下。

  雖然他心裡真的是有點不爽。

  「不知道兩位公子找容掌櫃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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