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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宿舍就近在眼前,他卻不想進去。

  進去坐什麼?瞪著天花板想她到天明?

  不!夠了,他再也不要忍受那種寂寞。

  嚴灝掉回頭,打算找間PUB坐一晚。

  「喂,你要去哪裡?」

  聽見熟悉的嬌斥,嚴灝如遭電殛,但他很快就冷靜下來了。

  不可能的,她不可能在這裡,她根本不知道他住在哪裡,他所聽到的聲音一定是酒精在作祟。

  「如果你還呆呆站在那裡,我可要回美國陪兒子去了。」

  殷薔!是殷薔!

  他猛地轉過身,看見她站在他宿舍門口,雙手環胸,朝著他露出甜蜜的笑顏。

  是夢嗎?還是幻影?就算是幻影也罷,不要消失……拜託不要消失!

  嚴灝緊緊地盯著她,一步一步地走向她。他的動作是那樣小心翼翼,唯恐嚇跑了她……最後,他終於站到他所朝思暮想的人兒面前。

  「殷薔?」他低喚,同時想伸手碰她,又怕她瞬間消失般的縮回手。

  「你為什麼不敢碰我?」她不高興了。

  「你一定是個幻象,如果我碰了你,你就會不見。」他灼熱的眼神一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我只要看著你,跟你說說話就好。」

  殷薔發現自己的眼眶立刻就潮濕了,但是她強忍著,對他綻出一抹微笑。

  「你想跟我說什麼?」她的聲音有絲哽咽。

  「我想對你說,我好想你,沒有你,我的日子不知道該怎麼過下去。還想求你原諒我,給我機會,讓我彌補我前世所犯的錯。

  我想請你不要和我離婚,不要讓我往後的每一天,全花在等待著與你意外相遇。

  我想請你允許我偶爾去看看兒子,當然……如果你不想讓他知道我是他的父親,你可以什麼都不用告訴他,我也會發誓絕對不說出去……」

  「這怎麼可以!」

  她的拒絕讓他臉色一白,但是更讓他震驚的是——她哭了!

  「殷薔?」

  她哭著叫道:「你怎麼可以說你想偶爾去看他?你的意思是你覺得我會拋棄你,不讓我們的兒子有爸爸嗎?

  你知不知道光是幫兒子取名字,我就一個頭兩個大?最後只好叫我奶奶想辦法。聽好了,你兒子英文名字叫Roy,中文名字叫嚴政!」

  嚴灝的呼吸停住了。

  她的回答是他從來不敢奢求的答案。

  他目瞪口呆的表情,使她誤以為他並不喜歡。

  「我話說在前頭哦!你現在反對也沒用了,因為我已經用這名字去幫兒子登記戶口了。」

  他慌忙搖頭,「不、不,我沒有那個意思……」

  「還有,你剛剛說什麼……不希望往後的每一天,全花在等待著與我意外相遇,這是什麼意思?你還想繼續待在這個沒有我的國家,一天到晚巴望著我會飛過半個地球,出現在你面前嗎?」

  「我沒有那麼想……」

  「我告訴你,我才沒打算跟你離婚。你說你上輩子欠我的,要用這輩子來還,結果呢?你居然丟下我們母子,一個人跑到北京來逍遙!怎麼?你該不會學台商在這裡養一個傍家兒吧?」

  嚴灝十分錯愕。

  傍家兒?她幾時學會這句話的?

  他這麼個一遲疑,殷薔就冒火了,「你真的在這裡包二奶了?」

  「沒有、沒有!我怎麼能這麼做?我愛你愛得那麼那麼深,這輩子還有誰能讓我付出這麼多?一個你就夠了!」

  殷薔破涕為笑,用力地撲進他的懷裡。

  將嬌妻抱了滿懷,嚴灝不可置信地叫道:「天!你是真的……你是真的……我不是在作夢吧?」

  「是不是作夢,試一下就知道。」殷薔攬下他的頸,柔柔地送上雙唇。

  她的吻逗瘋了嚴灝,他猛地低吼一聲,熱烈、激情地回吻她。

  她就在他的懷裡,不再怕他、不再拒絕他,此刻,他就是死也無憾了。

  他們吻了許久許久,直到兩人幾乎窒息,才分開彼此。

  嚴灝從口袋裡拿出鑰匙開了門,握著她的手進入房間後,他迫不及待地將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下,審視她嫣紅如醉的臉龐。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兒?」

  「問哪!我只知道你住在北京大學裡,找人問一問就知道了。」

  「不氣我了?」他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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