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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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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保證使她如釋重負,殷薔雙手交握,續道:「收到發簪後,每一個晚上我都會作夢,而且,我老是夢見同一個女人。 從她的裝扮看來,她像是中國古代的仕女。一開始,我看不出那是什麼朝代,但我查書之後,發現她很可能是戰國時代的人,此外,我還看見她的髮髻上插著和奶奶送給我的一模一樣的白玉簪! 原先我也認為這個夢對我日常生活並不造成影響,也就不放在心上,可是……這個夢一連作了五個晚上,實在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然而,更奇怪的還在後頭。 連續五天的睡眠不足,讓我在上班的時候精神不濟。星期五——就是我們初見的那一天,我在上班時間打起瞌睡來,那時候,我又作夢了。」 「你又夢到同樣的情景?」 殷薔連忙搖頭,「不,不,我夢見她被殺。」 嚴灝的表情一僵。 「你……看見了嗎?是誰殺了她?」 嚴灝的神情有些奇怪,但殷薔還是回答他。 「是一個男人,但是我始終看不清他的容貌。那個殺了她的男人悲戚地為她梳發,然後簪上那只白玉簪,同時說了一句話,他說:『今生,我負了你。來世,我必償還!』」 聽到這裡,嚴灝沒有說話。他燃起一根煙,狠狠抽了一口。 「殷薔,除了這些,你還夢到什麼?」 「你送我葛羅斯·凡諾絕版書戰國導論的當晚,我一直看到夜深,直到我支持不住的睡著,接著,我又作夢了。」 「你夢見什麼?」 「我夢見那女子生前的事。原本,那名女子是一個舞伶,我看了戰國導論那本書才知道,原來在那個朝代的女人是沒有名字的。有一名深愛她的男人為她取了個名字,叫舞姬,同時允諾要為舞姬贖身,並迎娶她成為他的妻子,那只白玉簪就是他們的訂情之物。」 說到這裡,殷薔頓了一頓,又道: 「夢醒後,我開始覺得這樣連續的夢境很不尋常。而且,在夢中,那只白玉簪總是一再地出現,所以我覺得舞姬可能附身在簪子上,覺得心裡發毛,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簪子給鎖進抽屜裡。 沒想到,就這麼湊巧,我在疊被子時,不小心把戰國導論給抖下床,然後我看見書裡有一頁印著彩色圖片,刊載了許多戰國時代出土的文物,其中有張圖片赫然就是白玉簪!圖片說明還寫著『秦出土,後妃御用白玉淩霄簪』等字樣。」 說到這裡,兩人之間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最後,還是殷薔再度開口: 「我記的很清楚,舞姬的情人是個商人,既然他們兩人已私訂了終身,那只訂情的簪子又怎麼會變成『後妃御用』呢?難道他倆最後沒有在一起,舞姬成為秦王的後妃?我不懂。」 嚴灝沒有提供自己的想法,只是反問: 「你的夢,就到這裡為止?」 「不,還有一段,是我昨晚夢見的。」 於是,殷薔開始敘述昨晚的夢境…… 前世 子夜時分,星月隱沒。 男人從屋外推門而入,自袖中掏出一隻不及巴掌大的木盒。 在屋裡久候的女子急切地起身相迎,「到手了嗎?」 「當然。」他笑著回應。 那只木盒帶著淡淡的腐朽黴味,男人卻慎重其事地將它安放在茶几上。 女子望著那只盒子,目不轉睛。 「來吧!舞姬,讓你開開眼界。」 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揭開盒蓋—— 那一瞬間,闐合的斗室宛如破曉前的黎明,曙光乍現。 木盒的布料襯裡上,有著一顆如雞蛋大小般的圓形珠子,在深夜裡綻放著熒熒幽光,那道光如此璀璨,緊緊地抓住了兩人的視線。 許久,她終於輕呼了一聲,「啊,多麼皎潔光亮呀!」 他將她擁入臂彎,與她一同欣賞夜明珠耀眼的光輝,輕道:「為了得到這珠子,費了我好大工夫,直到今日才到手。」 舞姬嬌笑,「我的老爺,誰敦你這麼想得到它?」 「只要想到這顆珠子可以使我一生受用不盡,一切都值得了。」 「這、這是真的嗎?它就是傳說中的……」 男子輕點住她的絳唇,「別問,什麼都別問。」 他捧起那顆夜明珠,交到她溫潤的手心裡。 「握著它,這顆珠子將會帶給我們光明的未來。」他語帶玄機地說。 舞姬不解的輕蹙蛾眉。 「夫君……你心裡又在盤算什麼?」 她一直知道他的胸中懷抱著淩雲壯志,就如同一隻大鵬鳥,即便張了網也困不住它。 他就要展翅翱翔了,她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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