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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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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既然她沒有他不行、既然她死意如此堅決、既然她想跟他在一起,那麼他就帶她到那兒去! 「你想見他?」他沉痛地問。 翠河掀掀無力的眼臉,眼裡再也流不出半滴眼淚。「君……君……」 「什麼都別說,」他下定決心似的,「我就帶你去找他,如果你要死,至少也要死在他懷裡。」說罷,他將虛弱纖細的她從床上把了起來。 *** 沒有翠河隨身,梵剛只兼程趕了兩天半的路,便回到了殺手谷。 他知道這一趟回來,一定會被梵靜那丫頭吵得他幾日不安寧,因為她在他下山前還耳提面命地要他將翠河帶回來。 但當他回到寨子裡,才從他人口中得知梵靜已經偷偷隨著梵毅下山的消息;他松了一口氣,至少這麼一來就沒有人會纏著他問起翠河的事。 梵剛回到寨子裡的頭一件事、就是到梵九那兒向他請安。 一進議事堂,只見梵九已經在那兒等著他,想是已經有人向他通傳消息。 「辦妥了?」梵九問。 「都辦妥了。」他三言兩語地交代過去。 梵九眼底帶著疑竇地望著他,「她呢?」那名叫翠河的姑娘不是將自己押給了他,為何此時卻不見她隨他回來? 梵剛沒想到躲過了梵靜的「奪命連環問」,卻逃不過他義父這一關。 「她在安陽。」 「哦?」他微怔,「她為何不隨你回來?她不是……」 「她在安陽有夫家。」他第一次打斷梵九的話。 梵九並沒有因為他打斷他的話而稍起慍色,反而是梵剛眼底那一抹憂傷震驚了他。那眼神已經許久不曾出現,他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有這種眼神,是他在潼關撿到梵剛的時候…… 發生了什麼事?他與那名叫俞翠河的姑娘在安陽發生了什麼? 夫家?如果她有夫家,又為何將自己押給他?如果她有夫家,又怎能離開夫家在外流浪?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梵九心急焦慮,因為他原以為穩當的媳婦兒竟這麼沒了。 「她是有夫家的,而且……」他想裝作無情、裝作不在乎,可是他的眼神卻洩露了他比誰都在意的秘密。「她只是想利用我幫她報仇罷了……」 梵九皺起濃眉,「是嗎?」他沉吟著,像在思量著什麼,「那麼你呢?」 梵剛一頓,不解地望著他,「孩兒不懂義父的意思。」 「我是說你中意她嗎?」他問。 梵剛低下頭,沒有回答。他該說什麼,又有什麼好說?反正事已成定局,他愛她不愛都不重要了。 「我換個方式問,」梵九笑歎一記,「你得到她了嗎?」 梵剛一怔,尷尬地點點頭。 「那麼……她還是閨女嗎?」 「嗯。」梵剛硬著頭皮又點頭 。 梵九搖頭一笑,像在嘲笑著他的不通人情似的,「既然她是,那麼她就不算是利用你。」 「義父……」 「罷了,」梵九抬手打斷了他,「這是你自己的決定,總歸一句,你也已經放棄她了。」 梵剛低頭不語,事實上,他也沒什麼可說。他義父說得對,他已經放棄她了,他已經選擇成全她跟那儒生了。 「你倦了,去歇著吧!」梵九說道。 「孩兒告退。」他抱拳一揖,恭敬地退出議事堂。 *** 已經許久不曾有任何事情可以傷得了他,但這次,他覺得他又徹底地被傷了。 是她放棄了他,還是他選擇了放棄?他已經分不清事實究竟是如何,只知道他是如此地思念著她——儘管他還是倔強地不願承認。 幾天下來,他對他的想念並沒有因為時間的逝去而稍減,反而因為距離的拉遠而越深越濃…… 他想她,想她的一顰一笑、想她的聲音、她的眼淚、她的唇、她的溫度、她的柔軟……她所有的所有是那麼地深刻,就像是用刀子在他心上刻劃過一般。 有時,他甚至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對或錯。他完成了他們的買賣,依理……她是他的,不管她心裡有他沒有,他都有權利將她帶回來。 為什麼他沒那麼做?是因為太愛她,因此想成全她與那儒生? 要是梵靜知道了這些事,肯定要笑駡他是個愚蠢的笨蛋;但年輕的梵靜哪兒知道就是因為愛得深,才會選擇放手…… 明明可以掌握、明明可以擁有、卻偏偏選擇放開的痛,誰懂? 「梵少,梵少……」一名小夥子打斷了他的思緒,神情緊張地,「寨子外來了一個人要找您。」 「誰?」他一怔。奇怪了,他在這兒生活了那麼久,還是頭一次有人挑明瞭要找他。 「他說梵少見了他就知道,而且他還雇人抬了頂轎子……」 「噢?」他眉丘一隆,倏地起身前往寨子口。 一到寨子口,他就見到有兩個轎夫抬著轎子在門口歇著,而一名青衫男人就站在轎前。 只一眼,他認出了那青衫男人。是他——翠河的君毅大哥?! 日夜兼程的運趕了四天,路上不斷更換轎夫的王君毅一見梵剛,便急忙地想趨前,但門口的守衛堵住了他。 「我是……」怕他忘了,王君毅焦急地想向他介紹自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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