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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今天要是刺傷她的是個男人,那也就罷了,但偏偏刺傷她的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頗具姿色的女人……

  「我就知道你這人靠不住,你……你簡直是可惡!」她揪住他的袖口,像是恨不得低頭咬他一口似的。

  鎮淮莫可奈何地又是一歎,「好吧,那你現在想怎樣呢?」說著,他玩笑似的問道:「要我去殺她一刀?還是我讓你砍一刀?」

  她一頓,不知如何反應地瞪著他。其實那顏虹實在沒理由因為言語衝突就拿劍刺她,一定是還有什麼原因,畢竟打她弟弟的是陸鎮淮,她想打想殺也應該找陸鎮淮下手,為什麼矛頭一轉,居然把帳全算到她頭上呢?

  回想起剛才那顏虹見著陸鎮淮時的神情,突然她什麼都明白了。

  「都是你啦!」她抬手狠狠地捶了他一下。

  他一怔,不明就理。「又怎麼了?」看她沉默,他還以為這場戰爭就快打完了,沒想到她稍作歇息後竟又捲土重來。

  她又氣又妒地吼道:「她嫉妒我!」

  「她嫉妒你?」他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了。「她嫉妒你什麼?」

  「你沒見她看著你時的那種眼神嗎?」不說還好,一提起來,她就覺得怒火中燒、渾身顫抖。「她一定是看上了你,所以才會拿我出氣!」

  鎮淮聞言,嗤地一笑。「你瘋啦?」這小妞可真能扯,竟然有辦法扯到他身上來。

  「我才沒瘋,我清楚得很!」不會錯的,她看得出那個叫顏虹的女人對陸鎮淮有意思。因為……她第一眼見到陸鎮淮時,就是那種眼神,那種燃燒著的眼神。

  鎮淮搖頭苦笑,「這下可好,顏世駿看上你,顏虹看上了我,真了不起。」女人的想像力真驚人,尤其是她這種古靈精怪的女人更甚。

  見他一副沒事人兒的悠閒狀,水脈氣惱地捉起他的手臂,低頭就發狠地一咬。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生氣,但想到顏虹看他時的眼神、想到顏虹劃她一刀、想到他好像是蠻不在乎的神情、想到……

  總之她就是好恨、好氣、好惱!

  她這一口咬下去,打定了沒那麼容易就松回的主意。

  鎮淮先是一陣錯愕,但旋即又平靜得仿若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地凝望著還咬著不放的她。

  好一會兒,水脈抬起頭來看他,卻發現他臉上不驚不惱,波瀾不興。

  見他沒有反應,她就像只發瘋的小野貓似的張口又咬。感覺到嘴裡有著鹹腥味,她這才發覺自己在不經意中竟咬傷了他。

  她心頭一驚,急急地甩開了他的手。而就在摔開他手的同時,一股不知名的酸意襲上了她的鼻頭。

  「氣消了吧?」鎮淮無視自己手上的傷口,兩隻如火炬般的眼睛直直地注視著她。

  見他總是那麼泰然地面對她的嬌悍任性,她又是一陣揪心。為什麼每當她不講理、耍脾氣時,他都能如此包容她那該死的衝動及壞脾氣?為什麼!?

  他該甩開她的,卻任由她將他咬傷,這就是他對她的體貼和溫柔嗎?

  「陸鎮淮,你可惡!」瞥見他淌著血的手臂,水脈不知自己該氣還是該急。

  她胸口滿塞著虧欠和內疚,可是……她又不想承認自己錯了。

  「你讓她劃了一劍,我讓你咬上一口,這樣總可以了吧?」有時,他真惱恨她的衝動及嬌蠻不講理,可要命的是,這似乎也是她吸引他的一部分。

  水脈抹去淚水,「你想讓我覺得內疚?你……你做夢!」她朝他咆哮著。

  「我沒打算讓你覺得內疚。」他蹙眉苦笑一記。

  「如果不是為了讓我內疚,那……那……」她非常懊惱地說:「那你是在替她贖罪囉!?」

  他一怔,「我替她贖什麼罪?」

  她吸吸鼻子,繼續發揮她無窮無盡的想像力,「因為我要你去替我討回公道,但你捨不得傷她,所以只好拿自己的皮肉讓我消氣,對不對?」

  鎮淮難以置信地望著她,「你……」他真沒想到她居然有這麼豐富又亂七八糟的想像力,這簡直是無中生有、胡謅一通嘛!

  「怎麼?你承認了吧!?」這會兒,水脈也忘了剛才自己還在呼天搶地的喊疼。

  陸鎮淮搖頭一歎,「你鬧夠了沒?」男人的忍耐總是有個限度,即使面對的是自己心愛的女人。

  「還說什麼心裡只有我,你根本就是見一個愛一個的風流鬼!」她知道自己該收聲,可她就是忍不住想借題發揮。

  「你心裡不也有著一個我不知道的心上人!」他沒好氣地回她一句。

  「我不管!」她激動得幾乎失去理智,什麼莫名其妙的話都衝口就說,「我不要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話一出口,她立即後悔了,只是……一切都為時已晚。

  在她後悔的同時,她困見他臉上那懊惱又受挫的神情。

  「我……」此際,她恨透了自己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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