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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面對著眼前身著黑衣的陌生人,鎮淮不驚不戒,反倒氣定神閑。此人沒有惡意,不然他早就出手了。

  水脈注視著這突然從天而降的黑衣人,記憶一下子又翻回了二十幾天前。是他嗎?是當初那個掀她簾子、撫摸她臉頰的黑衣人嗎?

  這黑衣人和當時的黑衣人一樣,只露出兩顆眼珠子,而那眼神相同的散發出一種自信及霸氣。真的會是他嗎?為什麼他又再一次出現在她眼前?他的目標是陸鎮淮還是她呢?

  這一瞬,她發現自己的心臟正不規律且急遽地枰抨跳著。

  那黑衣人似乎發覺水脈正用一種驚異的目光注視著他,旋即對她一笑。

  見黑衣人的視線在水脈身上一掃而過,鎮淮的臉上明顯地浮起了慍色。

  「失禮,我是路過這林子,不小心撞見二位的……」黑衣人抱拳一揖,「若有打擾,請勿見怪。」話落,他一個縱身,飛出了林子。

  鎮淮望著他飛出林子,暗暗驚歎著:此人輕功與我不相上下。

  這江湖上充斥著各路人馬,有善有惡、良莠不齊,如今他帶著水脈同行,更是得隨時提高警覺。

  見時候也不早,若不儘早起程,恐怕掌燈時候無法到達下一個落腳地點。

  「水脈……」他回頭一睇,發現水脈居然發怔出神。

  「嗯?」水脈神情奇怪、眉頭深鎖,不知在想些什麼。

  「怎麼了?」他疑惑地問。

  她猛地搖搖頭,「沒事。」她怎麼能跟他說剛才那黑衣人,或許就是她所說的「心上人」?她怎能說她曾經要一個陌生人帶她走?

  只是……剛剛那黑衣人真是當日那黑衣人嗎?

  天呀,她的思緒全亂了。

  「我們該上路了。」他說。

  「嗯。」她點點頭,被動地由他扶上了馬背。

  鎮淮一蹬上馬背,從她身後拉住了韁繩,喝地一聲向林外馳去。

  掌燈時分,鎮淮帶著水脈住進了鎮上的一家客棧。

  他要小二替他們準備了一間上房,同時也點了幾道店裡最拿手的好菜及好酒在房裡享用。

  「水脈,」看她連吃飯時都能吃到發愣,鎮淮終於忍不住地開口詢問:「你今天究竟是怎麼了?」

  她裝傻充愣地笑笑,「沒有呀……」

  「沒有?」他存疑地睇看她,「自從那黑衣人出現後,你就變得很奇至,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支支吾吾地,「我……我是……」她不能說,這是她的秘密,絕不能告訴陸鎮淮。更何況這件事要是讓陸鎮淮知道,他就算追到天邊海角,也必定會將那黑衣人找出來不可。

  迎上他澄澈卻熱情的眸子,水脈不覺莫名心虛。

  她已經接受了他的撫觸,也回應了他的渴望,她不曉得那只是自己單純對情欲的一種好奇及期待,還是真的有那麼一點點喜歡上他……

  這種心猿意馬的事實在不是她該做的,她必須理出個頭緒,知道自己真正追求的是什麼。

  「水脈,」他突然抓住她擱在桌上的手,嚴肅而警戒地注視著她,「不准瞞我什麼事,因為我從沒瞞過你什麼。」

  她心上一震,心虛驚懼地回望著他。

  他發現了嗎?不,她絕不能有一丁點的不尋常,況且她也還沒確定那黑衣人是否就是當日那一個……

  「沒什麼,真的。」她淡然一笑,「我想也許是……我有點受驚了吧?」

  「受驚?」他眉頭一挑。

  她頷首,「嗯,那黑衣人突然這麼蹦出來,我……」

  她未說完,鎮淮忽地笑了起來,「你是這麼膽小的人嗎?」當日她都敢跟一個陌生人提出「帶她走」的要求了,怎會今天卻因一個黑衣人的出現而驚慌呢?

  「我……」她確實不是個膽小的人,不過當下她無論如何都得承認自己膽小如鼠。「我其實是很膽小的。」

  「是嗎?」他露齒一笑,「我可不覺得。」說著,他逕自低頭吃著飯菜。

  水脈偷偷覷著他,心裡有一點不安穩。

  她總覺得陸鎮淮這個人不像他表面上看來這麼簡單,他的眼睛澄澈透明,仿佛沒有任何事可以逃得過他的眼睛;也許,他什麼都知道……

  「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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