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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嗯。」他點點頭。

  當年范辛與狂刀的決戰在江湖上也算是沸騰一時,據說范辛一生自滿,因此在敗給狂刀後就開始意志消沉、整日買醉,一代刀客最後竟落得鬱鬱而終。

  如果范長志是范辛的兒子,那陸東堂就不難想到他為何要向鎮淮下戰帖了。不過既然他想為父親雪恥,為何不乾脆向狂刀宣戰呢?

  「我是師父的入室弟子,他會先向我宣戰也不奇怪,畢竟只要打得過我,他挑戰師父的勝算就更大了些。」

  聽完鎮淮的話,他頓時了然,「原來如此……」暗忖片刻,他望向鎮淮,「你打算赴約嗎?」

  「嗯。」他點頭一笑,「我沒有不赴約的理由。」要是他不赴約,就等於否定了他師父狂刀。

  陸東堂沉吟著。站在父親的立場,他當然不希望兒子赴這種死亡之約,但站在男人的立場上,他卻沒有勸阻他的理由。

  「時間地點呢?」

  「一個月後,黃山天都峰。」他說。

  「黃山天都峰?」陸東堂一怔。此去黃山若不眠不休,兼程趕路最少都要十天半個月,範長志為什麼要大老遠地跑到天部峰?

  鎮淮觀出父親的疑惑,「當年刀王就是在那裡敗給師父的。」他說。

  經他一解說,陸東堂這才明白範長志為何要約鎮淮到那裡去了。「看來這範長志是鬥志激昂、非贏不可呀!」

  鎮淮勾起一抹沉穩而自信的笑意,「我也不想輸呀!」

  第四章

  一大早,唐霜就來到後廂探望剛剛進到陸家的水脈。

  她凝視著這個讓她一看就喜歡、越看越滿意的准媳婦兒,臉上是一抹怎麼都闔不攏的笑意。

  「水脈,昨兒夜裡睡得可好?」

  其實她早聽說了鎮淮在她房裡的事,這麼問不過是想探探她的口氣罷了。

  想起昨晚的事,水脈還是忍不住心悸。「還好……」問也是白問,她總不好說自己受到陸鎮淮的「嚴重騷擾」吧?

  「是嗎?」唐霜是過來人,不難睇出水脈眼底那一絲羞意及迷惘,不過什麼事都不好直接戳破,總得給人留點餘地。

  「這樣就好,你要是有哪兒不習慣,可別跟我客氣……」

  「水脈明白。」雖說她性格嬌悍,自小又嬌生慣養,但面對長輩,水脈還是溫順得很。

  「對了,」唐霜瞅了她一眼,「你知道淮兒昨夜接到戰帖之事嗎?」

  她微愣,「聽說了。」

  「唉,」唐霜喟歎一記,「淮兒他醉心刀法,十幾歲時就被狂刀收為入室弟子,沒想到現在卻為自己招來麻煩……」

  麻煩?聽她這麼一說,水脈不禁有點愕然。難道說那封戰帖不是因爭風吃醋而來的?

  唐霜看得出她心裡有疑惑,旋即補充著:「你年紀輕又不問江湖事,當然不會知道狂刀是何許人也,不過在當年,他可是個江湖上名聲響亮的高手唷!」

  「是嗎?」水脈半信半疑地瞅著唐霜。

  哼,什麼高手會收陸鎮淮那種登徒子為入室弟子呀?

  唐霜一笑,「別看淮兒吊兒郎當的,他可是狂刀的惟一傳人呢!」說著,她又繼續跟水脈聊起狂刀這號了不起的人物。

  「淮兒他師父是個隱居關外的高人,性格乖張怪戾,行蹤虛無縹緲,對所謂的江湖浮名又極為不屑;他一生未娶,身後更無子嗣相承,淮兒可是他挑上繼承其武功的惟一人選。」

  水脈怔愣著。如果那狂刀真是那麼了不起的人物,那麼他會挑選上陸鎮淮必然是因為陸鎮淮有著什麼過人之處 ?怪了,那傢伙會有什麼長處呢?

  是,他長得是夠好,又深諳調情之道,不過這也算不上是什麼「高尚」的長處吧?

  「最近江湖上出現了一個名為刀神的範長志,他是已故刀王之子,而當年刀王就是因為敗在狂刀手下才會一蹶不振、鬱鬱而終,這次向淮兒下戰帖的就是這範長志……」說著,唐霜的臉上露出了憂心的神情。

  聽完她的解說,水脈終於知道戰帖是誰下的,為的又是什麼。看來,她昨天是誤會陸鎮淮了。

  「水脈呀……」唐霜握住她的手,輕聲細語地說:「淮兒馬上就要動身赴約,所以你們拜堂之事可能要延後了。」

  聽到「延後」兩字,水脈差點沒跳起來狂笑三聲,不過在唐霜面前,她畢竟還是忍下了。

  「噢……」她故作平靜,「沒關係,這事兒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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