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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呃?」他蹙起眉,哭喪著臉,「怎……怎麼會這樣?」

  不知怎地,她覺得他的悲傷有點虛假。

  因為櫻花對她跟她爸爸而言,不只是有實際上的價值,還有感情的牽絆。

  櫻花死了,她會心痛。但對川崎謙來說,櫻花是商品,他應該覺得懊惱沮喪,而非傷心。

  她發現自己越來越不相信川崎謙,但是她也怕這是因為她對武次動了情,而影響到她的判斷。

  「他們說是人為縱火。」她繼續套著他的話。

  「是嗎?」他皺著眉,一臉苦苦思索地的樣子,「怎麼會有人放火燒馬廄呢?」

  「川崎,」她凝睇著他,眼中有著審視的銳利光芒,「馬廄就在你來的那一天晚上被人縱火……」

  他陡地一震,「你什麼意思?你該不會懷疑我放火燒櫻花吧?」

  「櫻花那麼值錢,你當然不會放火燒死它,不過如果你知道馬廄裡不是櫻花,就有可能……」

  「千祐!」他激動地喊著,「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因為心虛,他顯得激動,當然也更賣力地作戲。

  「你為什麼會認為是我放的火?我怎麼會做那種事!?」他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

  看見他這樣激動,千祐不覺內疚。

  她怎麼會懷疑川崎謙?難道說她寧可相信黑道頭頭的黑川武次,也不願相信父親為她挑選的川崎謙?

  她是怎麼了?她究竟在想什麼啊!?

  「我……我只是覺得奇怪……」她低著頭,喃喃地。

  「你奇怪什麼?」他一臉氣惱地質問著她。

  她抬起眼,既矛盾又掙扎地,「你說爸爸跟鴉會做買賣,但是他說他根本不認識爸爸……」

  「還有……」她蹙著眉頭,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般,「十號馬廄裡的櫻花不是我的櫻花,而是他的一匹老馬。」

  「他?」川崎謙驚覺到當她提及黑川武次時,都是以「他」稱呼,這讓他意識到她對黑川武次的感覺有點不尋常。

  「你不會相信那個黑道頭頭吧?」他突然捏住她的肩膀,神情憤恨,「你相信他,卻不相信我?我可是你爸爸的得力助手耶!」

  「我知道,但是……」她搖搖頭,眼底含著淚光。

  「他對你說謊。」他斷然地道,「像他那種黑道,有什麼做不出來?」

  「川崎……」她揚起下巴看著他,「真的不是你放的火?」

  「你……」他一怔,然後非常生氣地說:「當然不是!」

  千祐眉心深鎖,神情疲憊黯然。

  「千祐,你一定是太累了。」他試著安撫著她,「先去睡一覺,好嗎?」

  她垂著臉,虛弱地點了點頭。

  這之中一定有人說了謊,不是川崎謙,就是黑川武次。

  她當然不希望說謊的是川崎謙,因為那表示她爸爸沒有慧眼識人。

  但……她希望說謊的是黑川武次嗎?

  不,她心裡清楚的知道,她不希望結果是那樣的。

  她真的好累、真的不要再想了。

  眼下,她只求能安穩地睡一覺,而最好一覺醒來,所有事情都可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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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迷迷糊糊之中醒來,千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只是覺得頭昏、口渴,很想透透氣、喝口水。

  她下了床,準備到廚房裡找水喝。

  剛走到樓梯口,她聽見川崎謙口氣憂急地在講著電話。

  原本她是不在意的,但當她聽到他提及撒拉馬時,她下意識地拉長了耳朵。

  「她知道黑川那兒沒有撒拉馬了。」一聯絡上京極,川崎謙就忙著跟他報告最新發展。

  「知道又怎樣?」電話那頭的京極閑閑地說,「她現在已經在你手中了,你就趕快把她帶回北海道去就是了。」

  「可是我覺得她……她好像開始在懷疑我了。」他忐忑地。

  「你管她懷不懷疑!」京極非常不耐,「你最好管住她,免得她再到處惹麻煩,要是這件事牽扯到鴉會,對你我都沒好處。」

  「這我知道。」川崎謙愁眉苦臉、唯唯諾諾地。

  「我警告你,你可別給我捅出樓子來,要是片山那件事有了變化,你就吃不完兜著走!」

  「啊?」川崎謙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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