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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額濟納下馬,牽著赤雲兒一步步往城門走去。

  「你們這些沒用的宋狗竟敢盤問我們?」突然,前頭傳來了一陣狂妄的怒喝。

  額濟納與雲兒不約而同地望向前去,只見幾名兇神惡煞的壯漢正大聲斥退著守兵。

  「我是大金特使博劄爾將軍的百夫長,你們竟敢攔問我?」那金國武士語氣猖狂地說。

  守兵們一聽對方是金國特使的百夫長,立刻低聲下氣,不敢吭聲。

  「我有眼無珠,還請百夫長見諒。」說著,他們讓出了一條路放行。

  那幾名金國武士趾高氣昂地通過城門,個個傲慢又狂暴。

  看見這種情景,身為邊關武官之後的雲兒不覺唷歎;人必自辱而人辱之,大宋之所以會走到今天這步田地,全都是自己造成的。

  方才那金國特使的百夫長所說的每一句話,額濟納都聽了進去。

  博劄爾是金國與大宋之間的特使,自從訂了「海上之約」,他就一直和宋國朝廷有著聯繫。

  傳聞他霸道惡劣,喜好漁色,經常在宋土上強搶民女,欺淩百姓。雖說額濟納還未親眼目睹,但看他底下的部屬如此狂妄放肆,大抵就能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其實他此行並不是為調查博劄爾的行徑,便對於博劄爾一些見不得光的勾當,他倒是略略知情;要不是證據不足,他早將博劄爾的事情向皇上稟報了。

  就是有像博劄爾這樣的人存在,那些宋國人民才會以為所有的女真人,都是沒有教養的野獸。

  當輪到他們時,那守城的士兵們轉而兇惡的詢問道:「哪裡來的?」看他的穿著及模樣,他們立刻就能判斷他並非漢人。

  「燕京。」他說。

  「噢?」那守兵輕蔑地一哼,「原來是遼國的逃兵。」

  宋軍在燕京大敗,反而求助金兵相援,自此在金人面前抬不起頭來。剛才受了那些金人的肮髒氣,這會兒,他們忍不住地就要將那口窩囊氣出在這「遼人」身上。

  瞥見馬上的雲兒,幾個守兵面露輕慢之色地睨著她,「這小娘了是你什麼人?」

  額濟納下意識瞧了馬上的雲兒一眼。

  雲兒不安地瞥了他一眼,神情略帶羞澀。

  看兩人似乎有所隱瞞,那守兵不覺起了疑心,「幹什麼吞吞吐吐的?」說著,一名守兵趨近赤雲兒,伸手就要拉扯坐在馬背上的雲兒。

  額濟納一手橫擋,「她是我妻子。」

  他一說,雲兒突然一愣。

  「她是你妻子?」那守兵一臉狐疑,表情極為不屑,「一個遼狗帶個如花似玉的大宋美嬌娘?」

  「該不是擄來的?」一旁另一名守兵挨上前來。「不是!」雲兒急忙出聲為額濟納解圍辯駁,「他真的是我丈夫。」說著,她臉頰漲紅地望著額濟納。

  額濟納神態自若,就像他真的是她的丈夫般。

  守兵一聽,斜眼覷著她,「你一個大宋女子為何嫁給遼狗當妻子?」

  「我看大概不是什麼正經的女人吧?」另一名守兵語氣狎弄著。

  「你!」要不是她在逃亡,不想弄大事情,非得好好教訓這些卑劣的宋兵一頓。

  「唷,小娘子生氣了呢!」守兵見她紅顏一怒,全都咯咯怪笑著。

  「這麼漂亮的女人卻嫁了遼狗為妻,可惜了。」說著見色起意的守兵極為邪狎地說道:「我看不如來跟官爺我吧?」

  雲兒好歹也是大宋武官之女,怎容得了這些狐假虎威的宋兵們狎言戲語地糟蹋?

  「可惡,」她氣得臉頰發熱。

  額濟納神情一沉,那陰鷙駭人的目光,射向那幾名守兵。

  「喂!」一名守兵見他那可怕的神情,立即警覺地拉扯別一名守兵。

  那守兵看著他,心裡雖然害怕,卻還是虛張聲勢地喝問一句:「怎麼?你不滿?」

  雖說遼國已經被金國所滅,但認真說起來,大宋畢竟還是他們的手下敗將,尤以亡命之徒最是恐怖,因為他們根本已經不把生死放在眼中,惹火他們可不是一件聰明的事情。

  再說眼前的這個遼人器宇不凡,眉宇之間又透露著一種殺氣,決計不是個好惹的人物。

  守兵抬臂一揮,「走吧!」

  額濟納一聲不吭地拉著赤雲兒,步履沉穩地往城裡而去。

  就在他們走後不久,幾名騎著快馬,不知來歷的宋軍突然奔至城門口。

  「我們是高將軍府的人!」他們趾高氣揚地報上名號。

  一聽是高將軍府的人,幾名守兵連忙一臉諂媚地逢迎道:「原來是將軍府的大人,請問——」

  「將軍府在找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你們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物嗎?」未等他們說完,高將軍府的官差就不耐地打斷了他們。

  「可疑的男女?」守兵們面面相覷。

  「沒錯。」高將軍府的人又說:「高將軍的媳婦兒被擄,我們正在追查這個擄走少夫人的男人。」

  守兵們忖度了一下,才問道:「那男人長什麼模樣?」

  「那男人身形高大魁梧,是個關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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