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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就是不行!」高嵩斷然拒絕,「他是邊關參將,又立過不少功勞,絕不能隨便動他。」他雖陰險,但可比高世傑來得精明多了,畢竟薑是老的辣。

  月慎之為人耿介正直,是許多士兵愛戴的長官,若將他捉起來,勢必會引起眾怒,在這種非常時刻,他絕不做這麼冒險的事。

  「爹不是一直想把他解決掉?」

  「唔。」雖說他曾與月慎之交往甚密,但忠誠耿直的月慎之卻是他的絆腳石之一,原本他是打算以兩家的聯姻來拉攏月慎之,但如今月丫頭一跑,什麼都甭提了。

  「這事得從長計議,急不得。」

  見父親如此堅持,高世傑也不好再說什麼。

  高嵩曉得他一向喜歡雲兒,當然也知道雲兒並不鐘意他。身為父親,他是不想見兒子希望落空。

  「放心,以我在邊關的勢力,一定有辦法將她找回來的。」

  找回來又怎樣?她不過是別的男人穿過的舊鞋了!他要找她不是因為對她有什麼好感,而是不欺壓甘心,他還沒到手就他人捷足先登!

  高世傑心裡如此想著,但他並沒有說出口。

  樹梢透出晨曦之時,額濟納就已經醒了;雲兒瑟縮在他溫暖的懷抱之中,像只怕凍的小狗。

  她紅紅的小臉在他寬闊的胸口中顯得纖柔且需要保護,他將她緊攬著,仿佛今後再也不會有機會如此。

  「嗯!」她呢喃著,卻依舊賴在他溫暖的懷中。

  看著她粉粉的臉頰,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又波動起來。

  當他想低頭一親芳澤之際,猛地又想起自己的承諾。

  感覺到兩道熾熱的目光正緊盯著自己,她警覺地睜開眼睛;一睜眼,她迎上了額液晶納那雙深沉而火熱的眼眸。

  「啊?」她不自覺低呼,滿臉緋紅。「天亮了?」她頗不自在地離開了他溫熱的胸膛。

  他什麼都沒說,只是逕自站起身來,望向樹梢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雲兒仰望著他昂揚的身形,心中不知不覺就湧現一股仰慕之情。

  他是個很男人的男人,粗獷、沉默,就像是山上參天的巨木般值得信賴依靠。

  如果女人想找一個可以仰賴一生的男人,她想,他應該就是那種可以倚賴的男人吧?想著,她不覺心跳加速、臉頰潮紅。

  天呀!她在想什麼?她才剛逃婚,並堅信自己不需仰賴男人,現在居然又認為他可以是她的依靠?

  「我看,」他突然望著她,「我們可以出發了。」

  因為怕他看穿自己的心思,她不覺一臉窘迫。「好呀!」說完,她站起身來,並將他的斗篷還給他。

  額濟納將斗篷往馬背上一披,逕自跨上馬去。

  他向她伸出了手,卻還是一句話都沒說,仿佛即使他不說話,她也能知道他的想法似的。

  雲兒默契地將手交到他掌心裡。

  額濟納緊緊捏著她軟軟的小手,有點捨不得就此放開。這或許是他最後一次握她的手,他要將那感覺永遠牢記。

  對於這個第一次叫他心悸動情的女人,他想留住她,卻又不得不放手,這令他百感交集。

  正怔愣著,他突然一振臂將她拉上馬背,自她身後圈住了她,駕地一聲向前奔去。

  為了斬斷心底對她的深深眷戀,他欲疾馳而去,但一思及這是他們相處的最後一段時光,他又忍不住勒馬緩行。

  他從沒有過這麼猶豫不決,更不曾在馭馬時如此心意不定。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相識才一天一夜的女人。

  兩天后,他們來到城門外。

  大遼被大金所滅之後,邊關一帶充滿了從遼國逃來入關的遼人,當然還有不少金國武士在附近活動。

  因為大宋在燕京一役中,暴露了其無能腐敗的一面,讓大金發現大宋不過是一隻紙糊的老虎。從些之後,大金對大宋領土列加饞涎欲滴。

  「你在這兒放下我就行了。」雲兒說著,卻不敢回眸望他。

  回想起這兩天露宿荒野,他總是在夜裡緊擁著她入眠,他捨不得他的臂彎、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溫度,她好想一直擁有那些,可是這一切希冀在今天都要結束了。

  他頓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覷著她,「我送你進城吧!」

  這一帶亂得很,她一個女流之輩獨自處於這種龍蛇混雜、品流不齊之地,教他如何能安心。雖說他們遲早要分道揚鑣,但至少在他還看得見的範圍內,他要她安全無虞。

  「可是……」再送她一程又怎樣?他早晚要跟她道別,多相處一刻就多一分的悵然,何必呢?

  「行了。」他雙臂一夾,逕自往城門口馳去。

  到了城門口,只見守城士兵逐一審問著入城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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