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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那就要問你自己了。」

  「我沒有!」

  但韋梨竹全然不信。

  「我現在只慶倖沒有隨便將自己奉獻出去。你這種不專一的人……根本不懂感情的意義,你只有濫情和遊戲,我不是你的玩具!」

  他的聲音聽起來也有火了。「我明白你現在正在氣頭上,說的氣話我不會計較,但後面這句就太尖銳也太過分了。我沒有跟你遊戲也沒拿你當玩具,你的判斷能力到哪去了!?」她不是一向很冷靜理智的嗎?罵起他來倒是毫不猶豫地口不擇言。

  「是你承認男人都只想那些的,我不給你,你當然轉頭就去找別人。」

  「你搞清楚,是我尊重你,不是你真的抵死不從。我若真想的話,當時只要使出渾身解數你還能不就範嗎?」

  「你……」她被他的話回得滿臉通紅。

  「她要喜歡我,我有什麼辦法!」

  她沉默。

  「我如果真的背著你亂來也不可能選那時間,你不要忘了我們有約,除非我是白癡。」她說的巧合反而更印證他的無辜,翟英傑指出。聽不到她的聲音,他追問:「你明白了嗎?」

  「我眼睛看到的讓我無法相信你。」

  那就是他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該死!

  「所以你就逃回去?」

  「我沒有逃,我回日本是出差。」韋梨竹堅決否認。

  他冷哼。「出差,什麼樣的大差事需要勞動到你大總裁放下整個公司不管親自出馬?我都不知道呢。」

  「不關你的業務你當然不知道。」

  「你何時返台?」他忽略她的冷淡。

  「我何必跟你交代。」

  「你到毫要怎樣才會消氣,真的不想再見到我了嗎?」

  韋梨竹咬著嘴唇,不說話。

  「我想見你。」翟英傑柔聲說,毫不掩飾他的思念和情意。「如果你不回來,我就去找你。」

  「不行!」

  「那你就出現在我面前。」他不要就這樣和她劃清界線。

  「你威脅我!?」

  「不敢。」他的聲音聽起來可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公司內部正值多事之秋,你不坐陣難道不怕霍權泰那夥趁機搞小動作嗎?他們可是期待得很。」

  這還不叫威脅?

  韋梨竹忍著氣,沉聲問:「瓊伊呢?」

  「我怎麼知道,我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誤會發生後他只想著如何對韋梨竹解釋清白,根本沒心情管她;而她顯然也不想幫忙收拾,一溜煙就不見人了。

  「你倒撇得乾淨爽快。」

  「反正我怎麼說你都不接受就是了,你根本認定我是獸性多過人性。你到底哪天回來!?」他要見到她的人,才能當面將事情解決,隔著電話線對扯一點作用也沒有。

  「該回去的那一天。」

  「你敷衍我!」

  「那正是我對你的感受。」

  「小竹——」

  「不要叫我!」他說得沒錯,不管他如何解釋她就是無法相信他,相信她那生疏但確有名分的妹妹會使這種手段。她清楚瓊伊不是熱情的人,即使她真的愛上翟英傑,也不會這樣主動大膽。

  一個銅板拍不響,他一定也有責任的!

  她生氣,她不原諒他。

  「你對我如此缺乏信心,我們很難溝通。」他說。

  「那就不要溝通了。」

  「你……不可理喻!」

  「是你對不起我。」

  「小竹——」

  她切斷了電話,起身快步走出房外,站在簷下的回廊,從陰灰厚重的雲層中透出一絲微弱的陽光,它灑在庭園,但帶不來溫暖。她眨了眨眼,仰起頭倔強地把泛酸的濕意硬逼回去。

  為愛情流淚的女人是傻瓜。

  她不當傻瓜。

  Shit!翟英傑瞪著話筒,這是報應還是怎地,她總是叫他踢鐵板!他又按一次號碼,敲到一半手指停住,挫敗地掛了回去。

  沒用的,他的話她根本不聽,他知道她的固執,比較起來她寧願相信韋瓊伊的清白而不是他的,不見面是別想解釋清楚了。

  他這是招誰惹誰呀!這種被栽贓又百口莫辯的感覺……究竟要怎樣她才肯信他?從沒一個女人讓他這麼沒轍,忽然十分懷念過去那個灑脫的自己了。

  但沒辦法,他就是惹到了她。

  連著幾天,天野貴司都奉命陪在韋梨竹身邊,跟著她出門、購物、洽公,安靜地陪在一側,不論他心裡是否樂意,他都是一位嚴謹順從的好伴侶。

  「小姐。」韋梨竹坐在花園中,他走到她身畔。

  「你永遠也改不過來嗎?」從小到大她不知糾正過多少次了,但貴司總是謹守分際。

  「習慣了,這樣稱呼比較自在。」他臉上的神情嚴肅低斂,少有變化。

  「別忘了你是我表哥。」她抬頭示意:「坐吧。」

  他坐下,但不像平常隔著距離坐在對面,而是選擇她身旁的位置,和韋梨竹並肩賞看園中的景致、天上的雲。

  「你離開臺灣一個星期了。」他說。

  「嗯。」

  「還不打算回去?」他知道「淩雲」的公務早已解決。

  「我想多留幾天,喘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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