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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我已經有學長了,怎麼可以這樣。」她喃喃地,咬著下唇自言自語,從他那厚實溫暖的胸前坐正了身體。

  然而,閻河卻聽見了她的自言自語。

  「學長是誰?」

  「我男朋友。」她帶著愧疚,不該把持不住的,明明閻河不是她喜歡的型,她若因為空虛寂寞,也該對杜濤投懷送抱才是,怎麼會是對閻河呢?

  「什麼是男朋友?」

  「就是……」她抬起頭,看見閻河的疑惑,她的呼吸停滯,理智告訴她得克制對閻河的任何幻想,畢竟她並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人,但是,她偏偏失去了理智。

  那是一道魔障。她不是放浪形骸之人,她一向堅守正義公理,為何閻河會讓她心蕩神馳?

  「就是……我已經有喜歡的男人了,我實在不應該跟你……」

  閻河的眼神迅速陰暗。「你有喜歡的男人了?在哪?」第一個竄入他腦海裡的,是杜濤那始終從容的笑意。

  「在我那個世界。」

  他的胸口霎時澎湃激動,她心裡不該有別的男人的。「你不是說你是我的相好?」

  「我沒辦法呀,你也知道,我是故意氣大妞和三小姐的。」

  「是嗎?我一直以為那是你心裡所想,所以才會說得這麼理所當然。」他以拇指和食指輕扣住她下巴,熾熱的眼神緊盯著她。

  「你……」

  原本極力克制著對她的情愫,但是嫉妒焚燒著他,他的吻鋪天蓋地而來,沒有憐香惜玉,帶著一股強悍的力道,呼應著外頭的狂風驟雨,讓她的心亂了、呼吸停了。

  閻河的吻很霸道,就跟他的人一樣,帶著一股狠勁,卻只是在她嘴唇上用力吸吮,完全沒有任何技巧可言。

  她的雙手在他胸口猛一推,氣喘吁吁,雙手扯住他的衣襟。「閻河,你從沒有吻過女人是不是?」

  「我……」

  他的臉紅了、脖子粗了,像是結實地打了一場架,沒料到她問得這麼坦白,他尷尬中只能盯著她那被他咬得紅豔豔的嘴唇。

  她笑了!看他那笨拙的樣子,她就知道自己猜中了。難道他一心想對付楚家莊,根本沒有過男女情愛?

  果真應了那句話: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閻河是個殺人無數的妖孽,而她這個正義的警察居然對妖孽動了心?

  「沒想到你還挺清純的,你不是已經跟方婉菁訂情了?我以為當大爺的,都該有三妻四妾的。」

  被一個姑娘家這麼揶揄,閻河由呆楞變為氣憤,咬牙低吼:「楚、天、雲!」

  不過,他還來不及爆發脾氣,她已仰高小臉輕柔的吻上他嘴角。

  在這裡,大家都喊她小林,只有他會叫她楚天雲。她喜歡楚天雲這個名字,因為那才是真正的她。

  一口一口地,她的小嘴像在舔糖葫蘆,他該一掌劈開這個主動的女人,可他卻全身僵硬,四肢無法動彈。

  回憶很殘忍,不同于曾有的記憶,癢癢地、麻麻地,他甚至吃到了她嘴中那股辛辣的薑味;他以為他該厭惡的,沒想到內心竟還帶著幾分渴望,更有著騷動心扉的甜美,想要更深入、更深入……

  「大哥!不好了!」推門而入的展劍峰龐大的身軀就這麼僵在門邊。

  這也怪不得展劍峰,映入眼簾的春色,實在讓他進退兩難。

  誰讓楚天雲正跨坐在閻河身上,胸脯緊貼著閻河的胸膛,一手攀附在閻河肩上,一手插入閻河那濃密的髮絲裡,她的唇還黏在閻河的唇上。

  楚天雲慌亂地將小臉埋入閻河寬厚的胸前,閻河環抱著她,迅速地轉身,讓自己背對著不速之客。

  閻河調整好呼吸,悶悶地問:「什麼事?」

  展劍峰愣住,失去平常敏捷的反應。

  閻河瞪眼怒吼:「展、劍、峰!」

  展劍峰終於回神,急道:「是……風老被暴漲的溪水困住了!」

  溪水暴漲,漫過農田,淹過房舍。

  雖然雨勢稍歇,風勢也緩和了,甚至連日頭都悄悄在大片烏雲之間露出微弱光芒,但是,大水上漲的速度依舊驚人,已將一整排房屋的大半屋頂都淹沒了。

  風老仗著武功高超,死守房舍不肯退離,如今,他只能困守如孤島般的屋頂。上有大水衝擊的力道,有著毀滅性的力量,一片汪洋下,有的房屋已經傾倒,有的房屋被沖入溪底,有的房屋甚至整個被淹沒。

  漫漫不見邊際,哪裡是河?哪裡是岸?又哪裡是路?

  麗谷眾好手全來到高處,腳下是滾滾黃水。閻河、閻晨隔著湍急的河水看著站在溪水中間,一身狼狽、卻仍死鴨子嘴硬的風老。

  誰讓風老是開谷的祖師爺,要不是有風老的教授武藝及協助建立麗谷,憑閻河、閻晨和展劍峰當時的年紀,根本無法在荒谷之中生存下來。

  風老在閻河、閻晨的心目中,是父親、是師傅,也是尊敬的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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