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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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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辛苦,大家都對小翠很好。」小翠綁著兩根麻花辮,一派的認命天真。 「不怕和花旦姐姐們一樣,將來要接客?」他問得真誠,並沒有任何嘲謔或猥褻。 「不怕!花娘不會強迫我們的。要去接客的花旦姐姐都是出於自願的,像花魁姐姐,就是賣藝不賣身。」 他微笑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在這種世風下,很多女子愛慕虛榮、奢華過日,甘願出賣肉體來換取金銀財寶。不過,花娘不會逼良為娼,這點倒是讓他另眼相看,心生佩服。 小翠小小年紀,也因為他的笑而致心窩怦怦亂跳。 看來老的小的男的女的,統統逃不過他這張迷人的俊臉。 「小翠,聽說紫小姐和張遲的感情很好?」 「是呀,紫小姐和遲爺是從小一塊長大的。」 「原來是青梅竹馬。這也難怪了。」蕭左還想問什麼,卻因為大廳上響起了如雷的掌聲而作罷。 只見張遲拿了把椅子上臺,緊接著就是弄春院花魁娘子沈霜霜的現身。 沈霜霜的美不在豔麗,而在靈氣,是閉月羞花,也是沉魚落雁。 掌聲再次響起,沈霜霜向在場的客倌頷首致意。 手撫琵琶,挑勾撥弦,她沒有開口說任何話,小嘴兒便幽幽的唱起: 「月兒彎彎照九洲,幾家歡樂幾家愁; 幾家夫婦同羅帳,幾家飄散在他洲。」 婉約傷感的音調,不知感動多少來客的心。掌聲再起,她再次頷首後又唱: 「明月相思輕低吟,奈何郎心似鐵心; 有了新人忘舊人,愁緒飄飄無處伸。」 張遲的視線始終不離沈霜霜,那是種傾慕,更是種疼惜。 「朵朵花兒朵朵圓,清清流水清清見; 高高月兒高高掛,聲聲郎君聲聲念。」 接連唱了三首哀怨動人的小曲後,張遲遞來了「鼓舞」要用的雙面長鼓。 沈霜霜將長形的鼓身斜背在身側,將雙掌放在兩側不同大小的鼓面上,鼓邊系有數條顏色鮮豔的穗子,當她舞動腰身時,花穗便像千條萬條的彩虹在空中翩翩起舞。 沈霜霜的舞姿曼妙、輕盈玲瓏,雙掌打在鼓面上,時而清脆時而低沉,完全不同於之前小曲的悲傷。鼓舞的活潑熱鬧,讓在場的客人都笑逐顏開。 叫好聲不斷,掌聲更是不絕於耳,不愧是弄春院的花魁,能歌善舞,動靜皆宜。 表演結束,沈霜霜正準備下臺一鞠躬。 此時一個虎背熊腰的客人大喊了聲:「霜霜姑娘,請留步!」 沈霜霜停步回眸,張遲則如臨大敵的護在她身側。 徐總管走近高聲喊叫的許文義,彎身哈腰。「許老爺,不知您喚霜霜姑娘有何貴事?」 「我喜歡這個姑娘,今晚我要她!」許文義粗鄙的大笑。 許文義的排場不小,兩名護衛、三名家丁,一字排開的站在他後頭。 「許老爺,請您多多原諒,咱們霜霜姑娘賣藝不賣身,這是全長安城都知道的事。」徐總管恭敬的推拒。 「開個價吧!別老是推三阻四的,咱們就把話挑明瞭說,老子就不信買不起她。」許文義滿臉橫肉,滿嘴粗俗。 許文義是地方上的土財主,靠收租致富,更以欺壓良民為樂;家裡已經有六個小妾了,還時常來弄春院尋歡作樂。他仰慕沈霜霜已久,幾次要人都要不到,今天看來是吃了秤鉈鐵了心,且有備而來。 鄰近幾桌的客人都坐視旁觀,因為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誰也不想得罪誰。 「許老爺,不是價錢的問題,而是霜霜姑娘真的不能接客。真的很對不住。我幫您介紹別的姑娘,包准讓許老爺滿意。」徐總管堆起笑臉。 「媽的!」許文義用力拍桌,身邊的護衛立刻趨前。 此時在台前的張遲立刻將沈霜霜拉到他背後,雙手握拳,擺出守護的架勢。 蕭左不動聲色。到目前為止,還不到需要他插手的地步。 「許老爺,您可別生氣。行有行規,除非霜霜姑娘心裡頭願意,否則沒有人可以勉強她。」徐總管眼見情勢不對,使個眼色讓小翠趕緊叫人去。 許文義推開徐總管,大步走向台前。 沈霜霜緊緊依附著張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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