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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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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雲蘭的叫喚,花飄紫趕緊回神。「雲蘭,你幫我去問問玉恩和芷菱,長安城內有哪個名門大戶是姓蕭的。」花飄紫下定決心要好好調查蕭左,她不能讓他為所欲為下去,管他是什麼來歷,她一定得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好,紫小姐,你要不要去問問遲爺,看看江湖上有沒有蕭三這號人物?」 「嗯,我會多方面打聽的。」 見花飄紫無心再問,雲蘭便起身告退。 每個來弄春院的姑娘,背後都有一段不為人知的苦楚,花飄紫知道娘親從來不逼不迫,她們全是心甘情願。 正因為如此,她從沒有怪過娘親讓她在這種不正常的環境下成長,也沒有怪過娘親讓她遭受許多是非不分的指指點點。 像芷菱和玉恩,從小就是失去雙親的孤兒,兩人先後被江湖賣藝的師父收留,跟著師父到處行走賣藝,常常餐風宿露,直到來到弄春院表演,才有了遮風擋雨的安定之處。 秋水是死了丈夫的寡婦,還帶著兩個年幼的兒子;夏荷的丈夫天天在酒海裡醉死,以打罵她和孩子為樂;冬雪因為無法生育,以七出之罪被丈夫離休;春豔則是從大戶人家逃出的小妾。 她們四人被花娘收留時,正是身心俱傷,甚至萌生一死了之的意念,幸而花娘的安撫,還有弄春院這個大家庭的照顧,不管她們是什麼原因而甘願以肉體換取金錢,至少她們的所作所為是一個軟弱無依女子唯一的求生本領。 而小翠、繡梅、巧敏,全都是家裡養不起的女兒,只好被爹娘賣入弄春院當丫鬟。 雲蘭和冉香則是因為北方洪水氾濫,她們沿路行乞逃至長安,在弄春院後院乞食時,被廚房的楊叔給收留。 沈霜霜十五歲那年,父親因急病過世,她身為家中的長女,上頭有個年邁的婆婆和一個隻守著半分田的娘親,底下還有五個年幼的弟妹,不得已,她只好在街頭賣身葬父。 她的柔弱可憐、過人姿色,當時有許多大戶的老爺搶著要買她回府,幸好花娘以慈善之心出手救了她。 點點滴滴的故事,這二十年來在煙花地裡不斷的上演著。大部份的姑娘都把弄春院當成暫時的庇護之地,她們在尋得好人家時,或者賺足了銀兩後,就會離開弄春院。 每個可憐人背後的故事也許都不一樣,但是沒有人願意自甘墮落。她們各憑本事的努力生活和養育年幼的子女或弟妹,也難怪遇上一個懂得尊重她們的客人時,無論是花魁或花旦,甚至丫鬟們,她們的心都一致的靠向了最溫柔體貼的深處。 「三哥,你在這美人堆裡也享受得夠久了,到底查出什麼線索沒?」蕭右大口喝著酒,還將二郎腿高掛在圓桌上。 「我義爹讓你來的?」蕭左收起輕佻,言詞正經。 「沒人像你這麼瘋,為了調查這件事情,還故意讓自己的肚皮劃上一刀。」蕭右沒來得及阻止蕭左瘋狂的行為,雖然他相信蕭左的能耐,但畢竟刀鋒不長眼。要是他早知道,肯定不同意讓親兄弟冒這個險。 「老四,我為了讓那群宵小對我動手,可說是煞費苦心,這刀要劃得分毫不差,事情要做得漂亮,不能露出破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肚腹上的傷口對蕭左而言根本不關痛癢。為了讓自己受傷,他可說是借刀使刀,不但事先鎖定地方上的地痞,還在前一晚故意露財,為的就是故意刺激賊人,好讓他們亮刀動手。 「當巴子說你用苦肉計時,害我差點連眼珠子都掉下來。怎麼大名頂頂的蕭左鶴需要用到這種不入流的招數!」蕭右毫不客氣的損著自己的三哥。 「小心隔牆有耳,別把我的名字喊得這麼大聲,弄春院可是臥虎藏龍之地。」蕭左噓了老四一聲。 蕭左的本名為蕭左鶴,是蕭家堡的三公子。人如其名,總是過著閑雲野鶴般的日子,要不是因為神偷的事情鬧得太大,他的義爹對神偷又束手無策,他也不會答應義爹扛下調查的重責。幸好在長達一年的追蹤下,他失了自由,卻來到溫柔鄉中,這對愛好美人的他來說,真是管對了閒事。 「看你還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雖說你的功夫了不得,也用不著玩這種把戲,萬一弄春院裡沒人救你呢?」三哥做事一向不按牌理出牌,沒人猜得到他的心思,只要他想做的事,更是沒人攔得了。 「你難道不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況且,憑我這張臉皮,肯定會有很多姑娘搶著照顧我。」除了她——那個孤傲又冷情的花飄紫——不把他當一回事外,弄春院裡的每個姑娘哪個不是對他死心塌地! 「我就不信你這張臉皮有多好用,你靠的還不是油嘴滑舌的花言巧語。要是男子漢就該用男子漢的方法,別老是在姑娘身上打轉,總有一天,你一定會遇上一個把你治得死死的姑娘。」蕭右和蕭左只差一歲,兩人同母所生,從小兄弟情深,根本沒有大小之分。 「風流有什麼不好?只要不下流就行。你是來找碴的?還是來助我一臂之力?」蕭左睞著自己的弟弟。 「我是受你義爹之托來提醒你,入了虎穴,就得捉到虎子。要是這一次許文義的寶物再被竊走,你義爹就等著被那些苦主圍剿。消息要是傳上京城,到時可能連他的官位都不保。」 地方不平靜,縣令沒辦法捉到來無影去無蹤的神偷,貴族大戶就改向長安知府施壓,要求在期限內抓到神偷,取回被竊的寶物,還給大家一個安寧的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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