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鴻雁 > 玉簪飛龍 | 上頁 下頁 |
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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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爺。」高寂跳下馬,凝視著他的背影,眼中流出複雜的神色。 「老七,你別再逃了!現在你負了傷,連魯圖爾都不在身邊。若你乖乖現身,為兄饒你全屍。」永泰沉著臉,忽聽一聲輕笑,抬腳就追。穿過樹林,果在懸崖前看見已受傷的永琮。 「六哥心腸還真是好,我還當六哥要把我碎屍萬段也好當作是讓虎吃了呢?!不過話說回來,我這一身的傷,怕皇阿瑪怎麼也不會信我是為虎所食吧?」 「皇阿瑪信不信不要緊,反正你今天是不能生離此地。」永泰冷笑,揮手示意手下圍上去。 看看逼近的高寂。永琮竟還有心情微笑,「玉簪告訴我你可能是一個姑娘家,我還不信。現在瞧見你看我六哥的神情,才真的信了三分。」 高寂身子一震,目射寒光卻不再似最初的冷森。那頭永泰卻皺眉冷哼:「死到臨頭,還胡說八道!」 永琮一笑,忽低聲道:「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你要小心了……」 高寂臉色一變,口中卻冷喝:「不要你管!」 永琮避過迎面劈來的刀,還了幾招。身後卻又有一劍刺來,他一時間竟似慌了神,腳步一亂已被逼到崖邊。高寂目光一閃,搶逼上前,眼見一柄劍刺在他肩上,忽然一刀劈出,有意無意地磕在刺往他胸口的那劍上。緊接著她又一腳踹出,正中永瓊胸口,直把永琮端飛崖下。一瞬間,瞥見永琮略顯驚異的眼神,她忽然露出一抹笑。 真是的,何必連那一聲拖得長長的「慘叫」都叫得如此充滿韻味呢…… 山風呼嘯著灌入耳中,鼓動著臉上的肌肉,永琮一歎,覺得自己還是昏迷不醒的好,至少不用這麼噁心得想吐……身子撞在網上,彈了下又落回網中。 永琮一動不動地躺著,仍模糊地想著高寂的那一腳。本來還打算再挨上那麼一劍弄得更像回事呢?現在倒…… 身邊微微震動,永琮睜開眼看見一張滿是汗和淚,漲得通紅的小臉,不禁急著跳起身,卻牽動了一身的傷。而見他呼痛,玉簪更是緊張兮兮地跳起身,一個站不穩跌在永琮身上。「爺、爺,你沒事吧?」 「如果你不哭,我會更好些。」永琮悶悶地回答,覺得玉簪真的是越來越愛哭。 「我說七哥,你們要是親熱夠了,就快點下來。我可不想一會兒六哥的人來見著兩具屍體。」永璿涼涼地搭著腔。等兩人下來,便命人收好鋼絲網。 「八爺!」玉簪臉一紅扭過頭去。 卻讓永璿哂笑。「害什麼臊?七哥身上你哪兒沒見過……喲!好重的傷!」 玉簪聞聲回頭,顧不得永璿一臉竊笑。只瞧著永琮身上的傷,「都是玉簪不好,讓爺受苦……」 永琮一笑,擁她入懷,「傻瓜!這點傷算什麼……」他披上永璿遞過來的長袍,淡然道:「老八,這裡就拜託你了,九弟生性魯直,這件事你就不要告訴他了。」 「我知道!」永璿一歎,看著玉簪先上了停在河邊的小船。他黯然道:「今日一別,不知何年何月再能相見。」 「有緣總會相見。」永琮遲疑片刻,「現在六哥得勢,你和老九要小心了。」 「七哥放心,永璿雖無心政事,可也不是任人欺淩之輩。六哥一時半刻還害不死我……只盼七哥心裡還有我們這些兄弟,常回來聚聚。」 永琮一歎,回首河畔小舟,「人生也是奇怪,機遇之巧妙,世事之難料常常不是我們能控制的。就像這小河,看似無奇,誰又想得到這小河通著大河,大河通著江,江連著海……但,不管我到了哪兒,永遠都是你的七哥,你永遠是我的好八弟! 遙望輕舟隨水去,永璿長歎。環望兩岸青山,蒼翠滿目,卻只感寂落惆然……許久,終上馬絕塵而去。 夜,無邊的黑暗。 「你可瞧清了,那確實是他?」 「衣服確實是。」 「什麼意思?你是說——不可能!明明看到他跌下去的,怎麼可能不死呢?」 「怕只怕是金蟬脫殼之計吧?!」 「馬上派人去找!若一日不見著他的屍體,我一日不得安寧!」 對著那連背影都顯得憂心忡忡的人,她的唇邊溢出淺笑,「爺,不是我壞!而是只有這樣,你才能永遠留我在你身邊……」 兩個月後,天津茶館。 「老兄,你說的是真是假啊?咱大清國可還從沒給個未出生的娃娃封爵呢!這萬一生出來是個女娃娃,可不笑掉大牙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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