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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韓箬霜見狀忙打起了圓場,「好了、好了,都別氣了,我看智號說的也有道理,還是找個好的機會和井田伯父談好了,到時候我和金野的事情也順便和他老人家請示,如果行得通,我也好立刻回去香港。」

  「不行!」金野有些緊張地打斷她的話,「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要回香港去?沒有嫁給我之前我決不讓你離開我!」

  「你……」韓箬霜又好氣又好笑地愣在那,心裡卻為他剛剛的緊張而感動,「那也不能不通知我的父母和同事啊,還有我的工作……」

  「我說不許就不許,嫁給我你就不需要任何工作了。

  你的父母我會想辦法通知,到結婚的日子我會請他們來的。」金野專制地板起面孔,他就是不能容忍韓箬霜離開自己片刻,他好怕她一去就再也不肯回來。

  韓箬霜臉上的笑容漸漸僵硬、褪卻,凝視著金野冷冷地問道:「你什麼意思?難道你想讓我永遠做你身邊的女僕人,永遠只能聽從你的擺佈?」

  「想嫁給我你就要準備做好一個日本女人的本分,就是放棄一切,在家做一個賢妻良母!」

  還沒等韓箬霜答話,果凍已經一個箭步躥起來大嚷,「還沒嫁給你,就這麼猖狂,原形畢露了啊?」恨恨地瞥了瞥一臉無奈的智號,果凍拉起韓箬霜的手臂,「我們離開這裡,才不要受這些日本人的氣呢!」

  「不許!」

  「不許走!」

  智號和金野不約而同著急地斷喝阻止,果凍和韓箬霜止住腳步,空氣中彌漫著劍拔弩張的氣氛。

  「好,我們就不走,我還捨不得我每個月的高薪水呢!」果凍翻著眼睛地低哼。

  韓箬霜沒有說一句話,但是她眼裡剛剛的熱情早已不見,仿佛又恢復到從前那個冷冰冰毫無生氣的她。

  「怎麼……這是怎麼啦?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啊?這女人就是……」管原納悶地來回看著他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給我閉嘴!」果凍狠狠地沖著他的嘴巴丟了一粒果凍,正好卡在管原的嘴裡,

  「咳咳咳咳……」管原實在弄不明白,這個師父怎麼這麼怪,想給自己果凍吃,怎麼連皮都不扒就丟給他呢!不過想歸想,他還是得儘快想法子把卡住的果凍從嗓子裡摳出來才好,那東西卡在嗓子眼裡實在是太不舒服了。

  緊密的鑼鼓點響起,以井田一夫為首的井田家人圍坐在院落裡面,期待地觀看果凍和管原要給大家表演中國的民族文化……京劇裡的片段《武松打虎》,管原扮演武松,果凍則演老虎。

  老爺子今天高興,還特意把果凍送給他的寵物「大帥哥」帶了過來,而那清脆的鑼鼓聲卻嚇得它不安靜了起來,沒辦法,老爺子只好把它栓在一旁的大樹上。

  首先出場的是一身黑衣、頭戴英雄帽的管原,只是那本應穿戴瀟灑的戲裝,罩在他略微臃腫的身上可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倒像是馬戲團裡面的雜耍小丑,再看他的舉手投足,倒還真有那麼一點兒意思。

  果凍在老虎龍套裡面看得頻頻點頭,很自我陶醉,要知道這一切可是她一手操練的哦。

  看老爺子高興的樣子,看來自己的計劃有望,偷偷瞧了瞧一邊神情略帶憂慮的井田智號,果凍氣惱地吸了吸鼻子。

  「鏹鏘、鏹鏘……」該是她出場的時候了,整了整戲服,果凍煞有其事地學著老虎的樣子蹦到了管原的身邊,本來老虎應該有些表演的造型,可是由於管原過於入戲,加上老爺子一個勁兒的誇獎,他竟然忘了讓「老虎」表演,果凍才一出來,他就立刻把她揪住,左三拳、右三拳地打了起來,讓果凍懊惱不已。

  一旁的大石更是笑的狂妄、張狂,「什麼狗屁京戲嘛!都不如我們大日本的雜耍。啊哈哈哈……」眾人也都笑作一團。

  果凍一聽可氣不打一處來,而管原見人們大笑便更賣力氣地沖著「老虎」捶打,於是忍無可忍的「老虎」突然發起了威,站立起來反過來追著「武松」窮追猛打,任「武松」怎麼大喊「師父饒命!」都不停,最後還奪下了他的兵器,滿場地追著「武松」跑,惹的「大帥哥」以為見到了真正的老虎,奮力揮舞著雙拳示威地直向「老虎」身上沖。

  打累了的果凍忽然想起剛剛大石諷刺的話語,「媽的,竟然膽敢污蔑我們中國的瑰寶、國粹,瞧我今天好好教訓教訓你。」

  趁大石笑得東倒西歪,果凍猛地摘下了老虎頭套,罩在了他的脖子上,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她又「一不小心」撞開了「大帥哥」的束縛,於是,憤怒的袋鼠揮動著有力的鐵拳沖著大石跳了過去,「乒乒乓乓!」

  「哎呦!啊呀!」大石哭爹喊娘地被打倒在地上哀號,智號和金野忙上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開「大帥哥」。

  「尤西!尤西!中國的京劇真好,果凍小姐演得更好的幹活,連袋鼠都忍不住入戲參加表演,好好!你們的表演都好精彩,尤其是管原君和大石君!尤西!」

  被揍得鼻青臉重的大石有苦難訴地由智號摻到了一邊,嘴裡小聲嘟囔咒駡著。

  智號怕他鬧事忙將他拉到一邊,「三哥你還是先別惱了,我問你,我讓你補上的錢你為什麼沒有動靜,還在外面打著公司的旗號四處借錢,我警告你,你的事我已經告訴二哥了,他那裡的忍耐極限已經到了,就算我再怎麼為你解釋求情他都要把事情交給爸爸處理,索性他還看在兄弟的情分上答應我再給你十天的期限,否則他會把一切告訴爸爸,到那時恐怕你不但要挨駡,恐怕會被爸爸趕出家門的。我只能奉勸你懸崖勒馬,你最好自己趕緊想辦法吧。」

  大石的臉色一下子慘白,血色從他的臉上瞬間退去,他知道智號沒有和自己開玩笑,他更知道如果不是智號為人寬厚,恐怕事情早就傳到老爺子的耳朵裡,那樣的後果……大石的眼睛裡露出困獸般的目光,他惡狠狠地回頭瞪了一眼井田一夫,嘴角露出個冷笑。但嘴上卻依舊承諾著、應承著,然後他帶著詭異的笑容匆忙地落荒而逃。

  興致依舊很高的井田一夫高興地把果凍叫到了身邊,拿出隨身的支票薄,「說吧,這次想要多少的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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