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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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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你真會說話,如果我們不是敵人,我定要將軍叔父收你為前鋒,這樣我就不會覺得無聊了。你再說說鬼域裡的事嘛,聽說住在裡面的人,都是心狠手辣的惡徒,這是真的嗎?」 「元姑娘覺得在下像心狠手辣的人嗎?」渾厚的嗓音,陽光般的笑容,問得小姑娘心花朵朵開。「你一點都不像呢!」連身在沙場的女兒家,也找回了天生的嬌嗲。 情緒壓抑在即將爆發的邊緣,言寧一把撩高帳簾,看見宋軍的前鋒,也就是元振青的侄女元千槿羞答答的站在床邊,而逗她笑得花枝亂顫的,很顯然是雙手雙腳被鐵鍊銬住、坐在床畔的俘虜。 不知自愛的男人,招蜂引蝶的本事可真高。 發現有人進來,兩人同時止住了笑聲,目光紛紛放在第三者身上,一大片寒意瞬間籠罩在狹小的營帳裡,熱絡的氣氛頓時降到最低點。 「軍醫,你來給他換藥嗎?」元千槿掩住臉上的羞怯,走到言寧面前,端出前鋒的架子。 「是的,元前鋒。」她視而不見這相談甚歡的兩人,越過他們身邊,自顧自的準備傷藥。 「冰清大夫對我很照顧。」覺得自己正被某個人忽略,南昊露出一口的白牙笑著發言。 言寧蹲在地上,抬起頭睨了一眼,警告他最好閉嘴,然後拿著杵,默默地捂著小臼裡的藥草,不想再看這兩人一眼。 「將軍說了,要利用他來威脅鬼域,若是他有什麼閃失,咱們就沒辦法牽制鬼域的行動。軍醫,你可要好好的照料他。」元千槿驕傲的叮囑。打贏了這場仗,她被記了大功一件。 「是。」她成了一隻標準的應聲蟲。 「還有,他身上的傷,到底要多久才會好?」這個問題,已經超出一個前鋒對俘虜該有的關心。 「元前鋒可以不時前來探望,這樣他的情況如何,元前鋒定會比我更清楚,不是嗎?」手搗得更加用力,犀利的言詞讓坐在床板上的南昊,開始思索她語帶酸意的原因。 「你……」元千槿有種受辱的感覺,卻又指不出這面相醜陋的軍醫是哪裡冒犯她了。 「小的要替此人換傷藥,若是元前鋒不介意看男人裸露的身體,就待著吧。」拿著搗好的藥草,言寧也不管元千槿的回答如何,走到南昊面前,作勢就要解開他的腰帶,而他倒是很配合,還饒富興味的瞧著她,等她來侵犯。 「啊!我、我看我還是出去好了!」嚇了一大跳,元千槿漲紅著臉,逃命似的跑出去。 像惡作劇的小孩,在得逞後心情會感到相當愉快,言甯勾起唇,身一轉,改成掀起南昊垂在床畔的褲管。 「我以為你剛才是要脫我褲子。」南昊忍住哈哈大笑的衝動,欣賞她高竿的損人手法。 她也不介意,反倒挑釁的看著他說:「我沒閣下那般下流。」手用力的往他小腿骨按去。 「噢!」他痛呼一聲,「你只是心狠手辣而已。」 接著,他聞到一股難聞的藥草味,一坡褐色的研碎藥未已黏糊糊的裹上他的小腿。 「這股惡臭要跟著我多久?」好幾天沒洗澡,已經快忍受不住,現在又讓他裹上這種東西,就算沒被敵人虐待死,也會被這東西給熏死。 「你的小腿和胸骨多久會復原,這藥就跟你多久。很受不了嗎?」言寧不解的看著他快吐的表情,這藥並不難聞啊。 長長籲了一口氣,南昊忍不住抱怨:「甯兒姑娘,我被捉來幾天了,澡沒洗過一次,倒是被弄得全身都是傷,現在又有這股惡臭如影相隨的跟著,你說我的心情會好嗎?」 她冷睨了他一眼,因為他相當自然的喊著她的名。 這個人,是忘了現在的身份是俘虜嗎?還要求沐浴淨身?她實在無法理解這男人的心態,從頭到尾。 「你很可能下一刻就被拖去宰了。」這是好意的提醒,卻換來他懶散無力的笑容。 「那我就更該享受僅剩的生命。」在跳下崖後,他根本沒想過自己還能活著,所以總括說來,這條命是撿回來的。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死也要死得乾乾淨淨?」原來他是個愛乾淨的人,莫怪會忍受不了。 「這個……甯兒姑娘要這麼說也可以。」還真是個單刀直入的姑娘,說得好像他真要被處決一樣,不過是想洗個澡而已。 將最後的板子固定在小腿上,言寧一站起來便瞧見他滿頭大汗,前襟裡傷的地方已被汗水濡濕了。「你很熱?」看來再明顯不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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