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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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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肚兜……」刑慎張口結舌,訝異地連話都說不清楚。「這……這是你的肚……肚兜!」 他嚇得將那衣物一扔,脹紅了臉,現下只覺五雷轟頂一般,而最引以為傲的理智與冷靜瞬間消失,只留下最深的狼狽與尷尬。 他那慌張的模樣讓花巧語忘了原本的羞赧,忍不住笑彎了腰,連眼淚都流了出來。 她一邊以袖拭淚,一邊笑問:「刑神捕,難不成你連女子的肚兜都沒瞧過?」 不會吧?他看來都已二十好幾了,她實在不敢相信他竟會純情至此。 「我……我……」刑慎嚇得魂不附體,說不出話。 看他如此反應,花巧浯這才好心地止住笑,倒了盅清茶遞給他。 「喝些茶順順氣。」 刑慎顫抖著手接過茶,依言喝下,溫熱微甘的茶潤澤了他乾澀的喉嚨,過了半晌,才訕訕開口,俊面依舊是煞紅一片,不復往日嚴冷。 「花姑娘,對不起……我真是大失禮了……」 然恢復冷靜後,他立時想到,這必定是她早已安排好的詭計,故意誤導他去搜那個櫃子,讓他難堪。 也是他太過粗心,一時間光顧著找出證據,卻忘了顧及禮教之防,才會自投羅網地中了她的計,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會看到……看到她的…… 這事要是傳出去……他的一世英名只怕全毀了,先莫說別人,要是溫仲熙知道了,只怕會連笑個三天三夜都不停…… 天啊!他怎會如此愚蠢,讓自己陷入這窘迫至極的處境中? 花巧語興味盎然地瞧著羞慚不已的他,貓眼閃著炯炯詭光。 「刑神捕,這房裡你都搜過了,只剩下我身上還沒搜,是不是想順便連我也一起搜搜啊?」 刑慎面紅如火,恨不得立時逃出這花府,卻仍得顧及僅存的自尊,強自鎮定地說:「花姑娘說笑了,聽聞那聖血菩提能隨時散發出煦煦光芒,若是不用上古玉匣裝載,其光能映得一室生輝,而姑娘衣衫輕便合身,根本藏不下玉匣,聖血菩提又怎麼可能會在姑娘身上。」 「既然如此,那刑神捕現在可相信我的清白了?」花巧語點點頭,神色看似嚴肅認真,心底卻暗笑不止。 他錯了! 其實那聖血菩提的確就在她身上。她知道大家都以為,聖血菩提必定得放於玉匣中才能遮光,可那玉匣又不便於帶在身上,所以她靈機一動,便從父親那些古董中找了個大小適中的古玉小瓶放入,貼身帶著它,任誰都看不出絲毫異狀。 如此一來,就算消息真洩露出去,有人想來盜寶也會拼命找著玉匣,根本不會想到那聖血菩提其實一直被她帶在身上。 刑慎遲疑道:「這……」 「刑神捕。」她輕輕歎了口氣,語帶埋怨。「我的房間你也搜過了,難道真想為了一個壓根不可能會在我手上的聖血菩提,而搜索整個花家嗎?」 刑慎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各種混亂的情緒,沉聲道:「花姑娘,我為今日失禮之處向你誠心道歉,請你務必接受。」 花巧語淺笑道:「當然,你既然都誠心誠意地道歉了,我怎麼可能會不接受,不過今日之事關係到我的閨譽和你的名聲,我是不會說出去的,你應該也是吧?」 想起方才之事,他面上又是一紅,尷尬道:「是……」 「我們能達成共識最好,這可是極為難得的,你說是嗎?」她笑瞅著他,語氣揶揄。 刑慎哪敢多說什麼,只能虛應道:「是……花姑娘,我該告辭了,後會有期。」 「不送。」花巧語淡淡一笑,眼中蘊有一絲複雜情緒。 其實,看到他那羞愧自責的神情,她的心……在歡欣得意之時,也不由自主地感到些許的歉疚。 不過,要是她在兩人的鬥智中占不了上風的話,不僅會牽連阿風,也會影響到接下來的江南之行。 為求自保與維護朋友,也只能無所不用其極了。 當晚,花寡言回到府中後,面對的便是來勢洶洶的女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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