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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話說回來,昨天是除夕夜耶,想也知道他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刷完牙,洗完臉,她晃回房間,套上穿到都起毛球的運動褲,折好了床上淩亂的被子,本想把長髮梳好綁成辮子,但一想到難得那些男人都不在,她月月又來,實在懶得再綁頭髮繃著頭皮。

  反正放假嘛。

  一聳肩,她拿起那個掉到床下的熱水袋,披頭散髮的包著披肩走下樓。

  媽呀,好冷喔。

  平常她知道只要活動一下,身體就能暖起來,但她月月來時,真的就是怎麼樣都不想動,等一下弄點東西吃,換了熱水袋裡的水,再來爬回床上去好了,反正廚房裡的食物都還有,她這個年不出門也可以活。

  懶洋洋的來到二樓,她穿過客廳,走進廚房,經過餐桌,一邊毫不遮掩的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然後在瓦斯爐前,嘴巴開開的僵住。

  咦?她眼角剛剛是不是瞄到什麼?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桌上?好像還有什麼人坐在那裡?

  一個應該很久、很久、很久沒有回來過的人,坐在那個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人坐的位子上。

  不可能、不可能!

  她霍然閉上嘴,雙手還抱著熱水袋,卻莫名其妙的不敢回頭確認。

  今天是大年初一耶,他怎麼可能在這裡?

  沒錯,就算他真的有放假,他也不可能在這裡,而是會回家過年才對。

  那是幻覺吧?是幻覺啦!

  她舔了舔唇,鼓起勇氣,硬著頭皮,轉身回頭。

  那個男人就坐在那裡,金色的發,理了一個小平頭,穿著一件黑色的圓領長袖棉T,手裡抓著一根叉子,正在叉著盤子裡的培根來吃。

  桌上,有一鍋熱湯,兩個盤子、兩個湯碗、兩份餐具,分別在他和她的位置上,她的盤子和他的一樣,裝著培根、蛋,還有稍微快速燙過的溫沙拉。

  她瞪大了眼,一臉呆滯,一時間,還是覺得這像幻覺。

  叮的一聲,烤箱發出聲響。

  他抬起藍眸,瞧著她,用叉子指著烤箱,開了口。

  「麵包。」

  她眨了眨眼,他還在。

  「麻煩你。」

  低沉的嗓音,回蕩一室,鑽入她的耳朵,讓她猛地清醒過來,連忙回身放下熱水袋,拿了夾子,將烤好的麵包夾到麵包籃裡,迅速放到桌上。

  他拿起一片麵包,塗上奶油,夾上培根和番茄,慢條斯理的咬了一口。

  她站在桌邊,遲疑了半晌,才拉開椅子,坐下來。

  眼前,有著一盤早餐,他幫她做的早餐,看似簡單,卻很營養,連那碗湯都還冉冉冒著白煙。

  她瞄一眼自己的早餐,又忍不住抬眼瞪著他。

  一年半不見,總覺得他似乎有哪裡變得不一樣,不只是因為他沒有染髮或戴隱形眼鏡而已,也不只是他的肩膀寬了些、皮膚黑了點,而是……還有一些別的什麼,讓他看起來和之前大不相同。

  啊,大概是,擺脫了稚氣吧,感覺成熟許多,已經完全像個男人,而不是男孩子。

  戒備的瞧著他,可菲坐立不安的縮在位子上,為免讓他發現她的不自在,只能拿起刀子和麵包,跟著塗起奶油。

  對面那傢伙,一派輕鬆優閑,仿佛不覺得自己出現在這邊有什麼不對,好像他從來沒有離開過似的。

  「你在這裡做什麼?」一個問題,溜出了唇瓣。

  「吃早餐。」他再咬一口麵包,咀嚼。

  她清了清喉嚨,再問:「我以為你在當兵。」

  「我放假。」他回得簡短。

  「你沒回家?」這男人過去放假都回老家,就沒一次回來過。她狐疑的瞄他,問:「大年初一耶。」

  「有,我回去了。」他抬眼,道:「然後過來拿東西。」

  「什麼東西?」她困惑的問。

  「圍巾。」

  「咦?」她愣住。

  他朝她伸出左手,將掌心攤平,盯著她追討:「我的呢?」

  「什、什麼?」小臉飛上紅霞,莫名窘熱。

  「我的。」他的手還伸在那裡,面無表情的說:「阿浪說今年公司有配給圍巾,我只是留職停薪,沒有離職。

  「那……」她啞口,想說那才不是配給的,她當時只是想打一條圍巾,誰知道最後變成一人一條,可才吐了一個字,卻又擔心他追問那個起頭的原因,後面的話瞬間全說不出口,只有臉更紅。

  豈料,見她無語,他竟丟出一句。

  「你忘了?」

  她微微一僵,「我……呃……」

  「你忘了。」他收回手,點點頭,像是接受了這個事實。

  那語氣,聽起來好平淡,她卻清楚感覺到掩藏其下的不爽和責備,一副他早知道她會忘記,沒良心的把他漏掉的模樣。

  「沒、沒有啦!」可菲面紅耳赤的說:「我才沒忘,等、等一下就拿給你!」

  他叉了一口蛋,冷冷的說:「你不要隨便拿一條來充數,沒有就算了。」

  「才不是充數的,我是——」她惱火的衝口,講到一半及時清醒過來,連忙頓住,紅著臉低頭弄自己的麵包,改口說:「反、反正我有記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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