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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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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暗淡的夜色中,摸索著她的身體,幸好她身上還有不少肉,沒有瘦成皮包骨,但他手才移開她的後腰,她就擰著眉,抗議的咕噥了起來,還抓著他的手,放回原先的地方,然後像只小貓一樣,在他懷裡磨蹭著,東移西挪的調整姿勢,最後終於決定了一個舒服的位置,才將臉貼在他頸窩裡,右手環著他的腰,左手曲擱在他胸口,跟著喟歎了口氣,露出滿足放鬆的表情。 她的臉色,看起來沒那麼蒼白了,連剛剛那淡到快沒有血色的唇,也紅潤了些。 冷涼的吐息,變暖,拂過他的喉結,溜過他的耳垂。 小小的心跳,貼著他的胸膛,悄悄躍動。 原本踩著他腳背的小腳,不知何時,鑽到了他兩腿之間,無意識的輕輕摩擦著他的小腿,一次又一次。 那不是挑逗,她只是在取暖。 他告訴自己,所以沒有阻止她,但下一秒,她卻在睡夢中,伸舌舔著因為天冷而變得乾澀的唇瓣。 丁點的濕熱,輕輕掃過頸動脈。 心臟,猛然收縮。 她咂了咂舌,在睡夢中發出奇怪又困惑的聲音,然後好奇的伸舌再舔一次。 他停止了呼吸,身體某個本來就隱隱蠢動的部位,瞬間因充血而堅硬,他僵在當場,完全不敢亂動,害怕會因此擦槍走火。 幸好,她沒再伸舌,只發出意義不明的咕噥聲,跟著才安靜了下來。 當她那熟悉的嘶呼嘶呼聲再次響起時,他依然不敢亂動,差不多在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的手不知何時早鑽到了她的衣服裡,直接貼在她腰後的肌膚上。 他應該要抽手,卻沒有動。 她需要他的手在那裡,她剛剛表達得很清楚了。 掌心指腹下,那細膩的肌膚,柔滑不已,教他有些著迷。 她身上,還有一種甜甜的香味,一種像混合著剛出爐的麵包與焦糖,還有一點點的香草,那種讓人忍不住想深吸口氣,令人安心的味道。 所以,沒有動,不想動。 他喜歡將她擁在懷中的感覺,好像他真的擁有她,好像她本來就應該待在這裡,屬於他。 她需要他。 他這般告訴自己,但卻更清楚,過去那一年多,只讓他更清楚一件事—— 真正需要對方的人,是他。 他需要她在這裡,就在他身邊,就在他懷裡,崇拜他、需要他、嘮叨他、喜歡他、在乎他…… 不知她又夢到了什麼,一滴淚,再滾落眼眶。 然後,他聽見她低如蟻語的夢吃,他困惑的湊近,只聽她哭著硬咽道歉。 「阿震……對不起……」 她揪著他的衣,苦惱的哭著小聲說:「我不會……不會喜歡你的……一定不會……不會了……」 心口,驀然揪緊,被那字句狠狠抓住,他無法置信的瞪著她,只覺喉嚨緊縮。 「你不要不回來……」她硬咽的將小臉埋在他胸口,輕泣著,吐出只敢在夢中說出,藏在心底的渴求:「不要不回來……」 她說得很小聲、好小聲,像是怕被誰聽到,語音微微的顫抖。 那斷續悄然的夢囈,字字都如響雷,撼動著他的心。 心疼、不舍、罪疚將他包圍,淹沒。 當另一滴淚落下,他伸舌,舔吻接住那滴又苦又鹹的淚。 「別哭了……」抵著她的額,他啞聲開口:「別哭了……」 也不曉得她是聽見了沒,但她微微的戰慄著,更加偎進了他懷中,暗啞的偷偷要求。 「拜託……不要討厭我……」 寒冷的北風,在窗外呼嘯而過。 氣溫降了又降,他卻不覺得冷,只覺心跳得很快很快,好快好快,全身上下都和胸中那顆激昂的心一樣,熱得發燙。 可以嗎? 這樣子,是可以的嗎? 他是不是,可不可以,自私一點,奢求更多? 這對她是不公平的,他知道,但他如何能夠放開她?教他如何能放手? 擁抱著這個佔據著他心神的笨女人,他閉上了眼,不由自主的把手收緊,再收緊,將臉埋入她發間,感覺著她的溫暖與心跳。 以為他會忘記,以為她會改變,誰知都沒有。 可以嗎? 他是不是……可以? 冷冽的隆冬,即便天明,依然顯得陰暗。 她可以聽見寒風,在窗外如海上女妖般,奮力呼號著,只能慶倖自己沒有因此凍死。 困倦的爬起身來,還是有些頭暈目眩,但小腹的疼痛總算消減許多,她慢吞吞的下了床,地板凍得像冰塊,她低著頭,找了一下拖鞋,才看見熱水袋掉到床下了。 難怪昨天半夜她冷得要死。 抓起椅子上的披肩,可菲包著自己,打著囉嗦走進浴室上廁所,然後用那冷到不行的水,洗臉刷牙。 話說回來,她真的以為自己會凍死呢,可是後來好像是怎麼了? 她擰著眉頭想了一下,跟著小臉驀然一紅。 啊,後來她夢到了阿震。 她一邊刷牙,一邊羞窘的翻了個白眼。 媽呀,她真的是一個花癡耶,竟然做夢夢到一個一年半都沒消息也不回來的傢伙——嗯?不對,他是不是昨晚有打電話回來? 她又停下刷牙的動作,想了一下。 好像有耶,她記得他說武哥叫他打電話回來,說他們到了。 她睡眼惺忪的搔搔頭,拿起漱口杯,含了一口水,將嘴裡的泡沫吐掉,釋然的想著。 所以不是她的問題嘛,因為她痛得半死,又接到了那個王八蛋的電話,才會夢到他來安慰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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