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黑潔明 > 深情大老粗 | 上頁 下頁 |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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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她沒力氣覺得羞愧,但此時此刻,羞窘卻讓熱氣上了臉。 或許是因為壓力太大,也或許是他這幾天都和她一起睡在床上,她老是夢見自己和他做著淫亂的事。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她不是那種會和陌生人搞一夜情的女人,很久以前,她就決定,她絕不隨便和人上床,她只想和她愛的人在一起,就像爸和媽一樣。 阿浪總是笑說她太天真、太浪漫,他曾經想騙她的吻,說會接吻的女孩比較受歡迎,他可以免費提供練習。她當然沒真的那麼蠢,但他試圖遊說她時,被念棠聽見,小弟一字不漏的把阿浪的話告訴老爸,結果他當然被老爸狠狠海扁一頓。 雖然如此,阿浪還是天天跑來找小黑哥哥,那張嘴也依舊口無遮斕,完全沒有因此學到教訓。想起那總是嘻皮笑臉的兒時玩伴,她忍不住放鬆了下來。也許真的只是因為壓力太大,她才會做那種欲求不滿的春夢。如果她連對那總是不斷散發男性費洛蒙的阿浪都沒感覺,她當然不可能對一個陌生人有感覺。 匆匆穿上內衣褲和運動褲,她套回那過大的毛衣,開門走回房裡。 幾乎在同時,大門被人推了開來,刺骨的寒風隨之竄進,可是教她渾身打顫的,卻不只是風,還有那個遮住門外天光的男人。 她猛地僵在原地,不知為何,無法動彈。 大鬍子肩上扛著一捆柴,看見她時,身形略微一停。 不自覺的,她環抱住自己,有些慌的退了一步。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莫名的察覺到他的不悅,空氣在那一秒,突然變得有些凝窒。 但那感覺只有一瞬間而已,他不再看她,也沒說什麼,只是扛著那捆柴,朝壁爐而去,將柴火靠著牆堆放。 放好了柴火,他又走了出去,沒有回頭多看她一眼。大門,就這樣在她面前敞開著。從她這個位置看出去,可以看到一部分的景物,不過那沒多大幫助,所有她觸目所及的事物上,都堆滿了白色的雪。從光禿禿的大樹,到低矮的灌木叢,還有那些凹凸不平的地面,全都是白色的地上,唯一可見的顏色,是那個正在門外綁柴火的男人。 天上,灰沉沉的雲,像是要壓到眼前。 這絕不是什麼逃跑的好日子。 何況,那男人似乎對她並無惡意,至少暫時沒有,不是嗎? 一陣冷風,又刮了過來。 她冷得雙腿打顫,很快決定就算要跑,也得等她體力恢復。 一邊用雙手摩擦著自己冷得快發僵的手臂,她轉過身,費力走回那張鋪了毛皮的溫暖大床,爬了上去,把自己用毛毯裹好。 再說,那個大鬍子喂了她吃東西,還不眠不休的照顧她。 這幾天,他都沒對她亂來,她是個處女,如果他曾對她做了什麼,她一定會知道,她身體的酸痛,可不包含被侵犯的不適。既然如此,他一定沒有糟糕到哪裡去。裹著羊毛毯坐在床角,她環視著這粗獷結實的屋子,第一次能鎮定的觀察。這地方一定在很深山,他完全沒有現代化的家具,因為這裡非但沒有自來水,也沒有電。 當然,沒有電,就表示所有電器他也統統沒有。 其中,當然也包括電話,更別提手機了。 這一點,讓她原先壓下的恐懼與擔憂又冒了出來。 她捂著心口,深吸口氣,要自己不要緊張。 沒關係的,落後地區都是這樣的。 沒辦法馬上通知家人,不代表事情會變得更糟,至少她現在還活著。 何況,雖然這裡沒水沒電,但那個大鬍子還是有些現代化的奢侈品。 廁所櫃子上的衛生紙雖然很粗糙,但至少那還是衛生紙沒錯。 在那個用來隔間的書架上,她看見許多印刷書籍;浴室裡,也有簡單的香皂、牙刷、牙膏、毛巾;壁爐旁,那釘在牆上的木板上,也擺放著各種罐裝調味料,還有一些標著奇怪文字的罐頭。 若非如此,她還真有一種自己彷佛掉入時光隧道的感覺。看著那些吊掛堆放在梁上及地上的糧食,她突然領悟!他是個農夫。只是個普通的農夫而已。這念頭才閃過,她就看見牆上有一把掛起來的長槍。 她僵了一下,然後才發現,那是一把獵槍。他不可能是和那些人一夥的,她可是無預警墜機的,而且他自己一個人獨居在這裡,弄把獵槍來防身也是很正常的。 她之前神智不清,又太緊張了,才會以為所有的人都是壞蛋。 就算他不是農夫,也只是個住在深山裡的獵人。 只要她能讓他明白,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他就會去幫忙報警,這裡再怎麼落後荒涼,既然他能買到書架上那些書,和牙刷牙膏衛生紙之類的生活用品,就表示他一定知道怎麼下山。 只要她能想辦法告訴他,她是被綁架來的,到時她就可以回家了。 大鬍子扛著另一堆柴火走了進來,然後又走了出去。 她張嘴欲言,才想到他和她根本語言不通。 他走了進來,又走了出去,走了進來,再走了出去。 不行,就算語言不通,她總得試一試。那大鬍子忙得像個陀螺一樣,根本不看她,當他再次扛著柴火進門時,她緊張的開口。「那個……」他停下忙碌的腳步,用那黑幽幽的雙眼看著她。 不知怎地,她的呼吸莫名一窒。 天啊,這樣不行! 熟悉的緊張再次上湧,緊縮著她的喉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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