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黑潔明 > 酷呆大黑鷹 >


  瑪歌是希臘人,嫁給了她兒時的鄰居叔叔,可惜後來叔叔過世了。因為思鄉情切、在她念國中時,瑪歌就搬回了希臘,但她們一直都有在通信。每年暑假,只要有空,她都會來這裡探望那有如她另一個媽媽的瑪歌阿姨。

  以往她都是直接轉機到附近的城鎮,那一年,她卻突然興起在希臘自助旅行的念頭。

  下了飛機後,她租了一輛車,慢慢的開。

  途中,她經過一座美麗的無人海灣,看了眼手錶,見時間還早,她拎著礦泉水,好奇的將車停在附近的停車場,沿著階梯走了下去。

  小小的階梯整理的很乾淨,朝著海灘蜿蜓而下,不知名的綠樹遮蔽了豔陽,提供了些許陰涼。

  空氣中,有著讓人心曠神怡的清香,還有一點點海風的鹹。

  這裡很靜很靜,除了遠處的海潮聲,和林子裡偶爾傳來的蟲鳴之外,沒有什麼太過吵雜的聲音。

  陽光下,沙灘是白色的,清澈湛藍的大海碧藍中帶著淺綠,像是一大片美麗的寶石,一路蔓延到海天交接處。

  不遠的半島上,還有一座白牆藍頂的小教堂。

  她脫下鞋子,走在沙灘上。

  在車上坐得久了,雖然沒到又酸又麻,但能活動一下總是好的。

  陽光在海面上閃爍,天空藍得沒有一絲雲彩。

  這地方,美得不可思議。

  海風徐徐的吹拂而過,帶來大海的氣息,不自禁的,她閉上眼,深吸了口氣。

  潮浪聲輕輕的,一波又一波,遠處有著海鳥的叫聲。

  忽然間,某種細微的差別讓她察覺到這裡已經不再是她一個人。

  她睜開眼,一時間,因為刺眼的陽光和藍天大海,她有些眩目,看得不是很清楚,卻仍隱約瞧見,在那蒼茫的天與海之間,一個男人從海中走了出來。

  因為那天是非假日,路上來往的車流不多,公路旁的臨時停車場裡,除了她的小車之外,並沒有其它車輛,所以她並未想到會遇見人。

  看見他的。第一眼,她的焦距仍因陽光而有些模糊,她不禁伸手遮擋陽光,然後才注意到他俊美的長相。

  他有著分明的五官,和一頭黝黑及肩的長髮,深藍色的短T恤和輕便的卡其褲,都因濕透而沾黏在他強壯的身軀上。

  他一步一步的從海裡堅定的朝她走來,英俊的面容也更加清晰。

  劍眉、挺鼻,深邃的雙眼,薄而堅毅的唇,順長結實的身體,海水順著他的發,滑落他古銅色的臂膀和身體。

  雖然他全身都在滴水,卻仍漂亮得像是藝術家手下的雕像。

  只是不像雕像,他是活生生的,會走會動的。

  而且,他在流血。

  當他走得更近,她才發現他的T恤靠近肩膀和右腰側的地方破了,上面沾著血跡,他的左前臂也有刀傷,右眼眼皮上也有割傷,剛剛她焦距沒調適好,看不清楚,加上他傷口的血被海水洗掉了、但在離開海水之後,那些割傷又冒出了血水,她現在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那是刀傷,很明顯的刀傷。

  刹那間,那美麗如畫的幻象轉變為醜陋的真實。

  他正朝她走來。

  直到這時,她才開始感到害怕,正想退開,他卻突然跑了起來,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將她撲到在地上。

  她吃了一驚,想尖叫,喉嚨卻像是梗了一顆石頭,無法發出聲音。她只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重重的摔撞在沙地上,肺裡的空氣全被他的撲撞給擠了出來。

  她還來不及掙扎害怕,就看見,或者應該說,聽見某種東西劃破了空氣,擊中了沙地。

  那聲音很輕,嚶地從頭上一尺半左右的地方劃過,若不是他將她撲倒,她一定已經被那東西打中了。

  海灘上的白沙因外力而揚起了沙塵。

  嗖嗖嗖——

  連續三次的破空聲傳來,被打中的白沙也一次比一次還要接近。

  搞什麼?發生了什麼事?

  她瞪著那飛揚的白沙,嚇得無法動彈,他卻跳了起來,抓著她就往樹林裡跑,她的礦泉水和鞋子都掉到了沙灘上。

  當那可怕的破空聲再次襲來時,他的臉上幾乎在同時出現血痕。

  她被拖著跑,驚慌的朝襲擊而來的方向看去,只看見有兩個男人坐在一艘快艇上,其中一個正拿著一支黑色的長管對著這邊,快艇正快速的從東方的海面上朝這邊駛來。

  因為那艘快艇離這裡還有段距離,一開始地還沒有搞清楚那人在幹嘛,但幾乎在下一秒,她就領悟出來,自己曾在電影和電視中看過。

  那是槍,有人正拿著槍朝他們射擊。

  她沒聽見槍聲,他們一定是加裝了消音器,因為她下一秒就親眼看到有東西從那個方向射擊過來,擊中了樹梢,打到了她腳邊的沙地。

  她吃驚不已,若不是從海裡出來的那個男人,緊緊的抓著她的手,將她拖進了樹林裡,她一定會忘了要跑。

  他抓著她快速的跑著,攀登上了階梯。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