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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醉了,所以不想打擾她?這是什麼爛理由!

  長安城中有哪個人不知風雲閣冷二爺是千杯不醉?再且,哪一個新郎會在洞房花燭夜還會去睡書房?他根本就是睜著眼說瞎話。

  屋外不知何時下起小雨,天氣漸漸變涼了。

  涼意透進心底,小樓動也不動,眼神越來越冷。

  她知道他為何如此做,因為全城的人都傳她是無淑無德的女瘋子。在玉泉鎮的那些天,她故意又哭又笑不講理的撒潑使賴,讓他後悔向爹提親。後來知道他已經打算回長安退婚,她才順道跟他一起回長安,然後一路上變本加厲的對一切事物展開好學不倦的本事,讓他徹底的斷了想娶她的念頭。

  果然,他在回途中差點被她給氣死,每次看到她都沒好臉色。本以為回到長安後從此高枕無憂,他一定會向爹爹退婚,所以後來她也沒有去問爹;誰知道他不知為何一拖再拖,最後竟然冒出來一道聖旨賜婚!

  雖然她不清楚那道聖旨到底是誰去向皇上求來的,但那人絕不是他!冷如風昨天會娶她肯定也是受制於這道聖旨,如今不洞房,將來便可以找機會悔婚。

  他根本就是打定主意要休妻。

  小樓咬著牙,忍著委屈的淚。昨晚上她想了許多,雖是不甘願就這樣嫁過來,但嫁都已經嫁了,她決定要和他好好相處;所以一晚上她都在說服自己,從今以後要好好當小鬍子的妻子,冷家的媳婦。好不容易她改變了心意,但他怎能這樣……「夫人,奴婢幫你先將嫁衣換下可好?」看主子臉色陰睛不定,整個人動也不動的,小婢女忍不住開口。

  她回過神來,僵硬的點頭,像個木頭人似的,讓小婢女幫她將一身諷刺的紅嫁衣換掉。

  看著銅鏡中自己的身影,和那件美麗的紅色嫁衣,她站在原地讓人幫她穿上新衣,腦海中迴響的,是昨日奶娘在在轎中說的話──這十八年來,就今天看你最端莊了。看吧,我早說過你是個小美人。

  是嗎?她真的是嗎……

  不知不覺中,她眼角無聲無息的滑落了一滴淚。

  她不會讓他將她休掉的!他越想休了她,她越要忍氣吞聲留下來!她必須顧全大局,戚家丟不起嫁出去的女兒被退貨的臉。

  小樓緊咬著下唇,望著銅鏡中臉上滑落的淚,下定了決心,絕對不會如他的意!

  「你在搞什麼鬼?」

  秦冬月原本打算等小鬍子的婚事辦完,今早就和孟真包袱款款回玉泉鎮的悅來客棧去,沒想到才要到大門上馬車,卻見冷如風從書房出來。

  昨天晚上不是這小子的洞房花燭夜嗎?他怎麼大清早的竟從「書房」出來?!

  「什麼搞什麼鬼?」冷如風才開門就見著愛管閒事的小嫂子,要縮回腳閃進門去已來不及了,只好硬著頭皮裝傻。

  「我是說你怎麼會往這裡。昨晚不是你的洞房花燭夜嗎?」她狐疑的看著他。

  唉,早知道嫂子還沒走,他就晚點再出來晃。這下若讓她知道他打的主意,鐵又要留下來管這檔事了。不行,可不能讓嫂子起了疑心,先打發她回玉泉鎮再說。

  「呃……這個……」冷如風腦筋一轉,迅速將尚擱在門內右手食指上,幾日前逛市集才買來的玉戒摘下,然後伸出手攤開展現玉戒道:「我昨日將這傳家玉戒忘在書房裡,所以過來拿。」

  「是嗎?」秦冬月瞧著那翠綠的戒指,還是懷疑。有誰會在成親的隔日丟下軟玉溫香,跑出來找戒指?尤其是這位喜好女色的小鬍子。

  看出她的狐疑,他忙道:「這是要給歷代冷家長媳的玉戒,代表了地位的象徵,所以我才會……大師兄!」呼,好險,他都快掰不下去了。冷如風看到走過來的孟真,直在心中慶倖,忙掛起笑臉。

  「冬月,怎麼還在這兒?要出發了。」孟真在前頭等不著妻子,便又回頭找她。

  「就來了。」秦冬月回頭揮了下手,然後正色警告冷如風,「我告訴你,人家小樓是心地善良單純的好女孩,你好好的對待人家。」她又瞄起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下才說:「你和她的年紀差了十多歲已經算是老牛吃嫩草,不要真讓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冬月。」孟真又喚她。

  「來了。」這次她聽話的小跑步至老公身旁,留下冷如風一臉錯愕的站在當場。

  什麼叫老牛吃嫩草?他不過三十出頭,正當青壯年期呢!瞧瞧她把他比喻成老牛,又說是牛糞,簡直就是……算了算了,總之這下終於送走了一位瘟神,也算是老天保佑了。

  孟真瞧二師弟松了口氣,好笑的向他揮了一下手,才帶著妻子出門。上了馬車後,見妻子緊蹙著眉,他忍不住問:「怎麼了?怕再暈車嗎?」

  「不是啦。孟真啊,小鬍子和小樓真的沒問題嗎?」

  看她一臉憂容,孟真攬她入懷道:「傻瓜,他倆都成了親了,再有什麼問題,也不是你能解決的。你還是先擔心自個兒暈車的問題吧。」

  「唉,說的也是。」秦冬月縮在他胸前,咕嚕了句:「回去以後,我一定要把騎術練好。」

  孟真聞言忍不住揚起嘴角,可憐那匹會被她折騰的馬兒。

  「駕!」車夫一喝,馬車便往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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