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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冷如風哭喪著臉,這娃娃要是再不閉嘴,他就要瘋了。

  「我的天,你是不是想打死他?」一雙手從旁冒了出來,將冷如風手仲的嬰兒抱走。

  冷如風一回就見那新任嫂子抱著娃娃,臉色一反昨天傍晚的蒼白,精神奕奕。

  冬月不悅的瞪他一眼,沒見過這麼蠢的男人,安慰小孩子竟然這麼用力,難怪她大老遠就聽見這可憐被虐兒的哭聲。

  她低頭哄著嬰兒,輕聲輕語的道:「乖,不哭不哭喔。」她抱著娃娃輕晃,嘴輕哼著柔和的音調,也不顧在一旁發呆的冷如風,逕自輕唱了起來,「這綠島像一隻船,在月夜裡搖啊搖……」

  說也奇怪,那娃娃竟然在聽到她的歌聲後,漸漸就不哭了。一曲唱畢,冬月很滿意效果,便一曲接一曲唱了起來,甚至連「紫竹調」、「情人的眼淚」、「甜蜜蜜」等曲子都搬出來了。唱到後來興致更高,她乾脆坐到一旁的秋千上。

  本來在前方的孟真隱約聽到歌聲,循聲來到後園時,就見門廊旁早擠了一堆僕人在觀看。雖然大家都聽不懂她唱的是哪一種語言,但仍被那柔和的音調給吸引住了。她就坐在那株老梅樹下的秋千上,雪白的梅花緩緩飄下,泛著粉紅的雙頰像桃子似的清麗,軟軟柔柔的聲調從她口裡流瀉而出。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

  我的情也真我的愛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孟真。」她不經意地瞧見他,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歌聲也因而中斷,讓眾人甚為惋借。

  就在這一刹那,孟真的心顫動了一下。望著她那婉約的姿態、溫柔的容顏,還有在見著他時所展現的燦爛笑臉,他知道他的心已然失落,被這小女人奪走了。

  那股濃烈的情感滿滿充塞於他的心胸,讓他害怕的想逃走,同時也想將她緊緊擁在懷中。

  孟真被她甜美的笑靨吸引著一步步走到她身前,然後應她的手勢蹲下。

  冬月坐在秋千上,獻寶擬地將嬰兒湊到他眼前,「你看,他很可愛。對不對?」

  「嗯。誰家的孩子?」孟真瞪著那小手小腳的娃娃,覺得他脆弱得讓他一碰就會碎了。

  「小鬍子的啊。他苯死了,安慰個娃兒也不會,差點沒將這娃兒拍死了。」

  小鬍子?孟真很快的領悟出是誰。

  「如風!」他叫住一旁想落跑的師弟。

  「師……師兄。」冷如風一臉鬱卒。他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師父和師兄。怕師父是因為打不過他,怕師兄則是因為,拜他那沒良心的爹娘及師父所賜,他幾乎是師兄帶大的,而且——他同樣打不過他。

  「把孩子的娘找出來,娶她過門。」孟真一臉嚴肅,如風此次真的玩得太過火了。

  「我是冤枉的!」他忍不住叫屈。

  「不管怎樣,先杷孩子的娘找出來再說。」孟真示意冬月將嬰孩交還給冷如風,便牽著她回房。

  下人見沒好戲可看,也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獨留冷如風抱著嬰兒站在空蕩的庭院中。

  寒風一吹,梅樹又飄下幾朵花瓣,落在欲哭無淚的冷如風身上。

  第六章

  「你……身子還好吧?」孟真大手探向冬月的額頭,昨兒個還見她病奄奄的,雖然她此刻臉色紅潤,他仍是不甚放心。

  「我只是暈車而已,睡一個晚上就好了。」冬月挽著他的手,好奇的看向四周,「這裡是什麼地方,怎麼這麼大?」她剛才還差點在這兒迷路呢。

  「風雲閣,是師父開的。」

  「做甚麼的?」冬月牽著他來到涼亭坐下。自從昨天有了和他過一輩子的體認她開始有想瞭解他的欲望。畢竟自家相公的事,怎麼樣也不能一問三不知吧?

  嘿,她竟然用到「相公」這詞兒!看來她快被這些古人同化了。冬月思及此,吃吃的傻笑起來。

  「是個商行。你笑什麼?」孟真將她的髮絲拔到耳後,完全沒發覺自己這動作在外人眼中看來有多親密。

  「沒什麼。對了,孟真,你來長安是為了什麼?」她突然嚴肅起來。之前她硬要跟著來,只為了想多看看這世界,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那時她壓恨沒想過為何他會突然要到京城。

  現在可不同了,她已經打算和他做一輩子的夫妻,自然要多關心他。他突然來到這麼大的商行,商行的小鬍子還是他的師弟,她再蠢也不會以為孟真在新婚的第二天大老遠來到這兒,只是為了探望他那小鬍子師弟。極可能是他師弟有了麻煩,而向孟真求救。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可得問清楚才行,她不想讓孟真老被他師弟利用。看那小鬍子一副狐狸臉就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一定常常欺負她家老實的相公。

  「你問這做什麼?」孟真握著她的手,眉頭不覺蹙起。直到此刻他才想到,若公主這兒天還沒找到,那他勢必得去關外一趟,去見赫連鷹。

  冬月不答反問,「你不只是個獵戶,是吧?」如果他真只是個平凡的老百姓,為何那麼大間商行的老闆,還必須請他幫忙?再加上這兒的下人個個都對他必恭必敬的,她更懷疑他獵戶的身分了。

  「我現在是。」孟真看向別處,很技巧地規避她的問題。他不是想對她隱瞞自己曾是將軍,只不過不想提起。現在式?我還過去式咧!冬月沒好氣的望著他,乾脆單刀直入的向,「你那小鬍子師弟找你幫他什麼忙?」她真的很聰明。孟真有些詫異,一般女子是不會想到這一層的。

  「有些事我必須去處理。」不跟她說明,是怕她擔心,也是他的習慣。他沒向人說明事情的習慣,尤其是對一個女人。

  他也太敷衍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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