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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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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發現,他已經再次上前,大踏步穿越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人們,跟著她到了門口,王朝陽去更衣間拿衣帽,他及時抓住了她。 秀秀嚇了一跳,原以為是母親,回頭卻看見莫磊。 「別和他回去。」他緊盯著她,繃著臉,粗嘎的要求。 呼吸,驀然一窒。 她瞪著眼前這個可惡的男人,無法置信他竟然說了這句話。 為什麼要這麼說?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他還要在這裡糾纏她? 他明明,明明在離開的那天,就已經做出了選擇! 心,好痛好痛,痛得像是正被火燒,但是但是,即便不該,當他這樣開口,當他眼裡似也隱含著痛,她還是忍不住懷抱希望。 他看著她的樣子,甚至讓她覺得,他是在乎她的,只是有說不出口的原因,所以才不得不這樣做,才不得不傷害她。 「給我……」她含淚看著他要求。「給我一個說不的理由……」 他眼一抽,又沉默了。 她好想毆打他,這個可惡的、卑鄙的,該死的殺千刀! 咬著唇,她心痛不已的閉上眼,一滴淚,滑落。 她臉上難掩的痛苦和失望,讓他喉嚨發幹,更慌,終於胡亂撈了一個理由,啞聲吐出一句:「他只是想把你弄上床而已。」 「你錯了。」她笑了,哭著笑了,睜開眼,告訴他:「他不只是想把我弄上床,他想要的,是和我結婚。」 「為了你媽的公司。」他藍眸一縮,啞聲指出。 「那又如何?」她看著他,痛苦的說:「至少他要我。」 一句話,如刀般,狠狠的戳上心頭。 「你不要,他要。」 她的指責那般狠,透著憤怒與自卑,但更多的,卻是那無以名狀的痛,這一刻,才知道他傷她傷得那麼重、那麼痛,這深切的領悟,讓他臉上刷白,狼狽不堪。 她痛恨他那好像她打了他一巴掌的模樣,痛恨自己竟然會覺得心痛,所以她氣憤的抽回手,推開他,繼續說。 「走開,回去找你的未婚妻,別再來找我,別再騷擾我!」 然後,她走了。 再一次的,離開他,快步走向那個能夠娶她,和她攜手白頭,與她長相廝守的男人。 他要失去她了,他知道,這一次是永久的。 她不會再給他機會,他把所有她給過的機會,都搞砸了。 他不是那個能夠給她幸福的人,他沒有擁有她的資格,她甜美的笑容不會再給他,她溫暖的懷抱不會屬於他,她不會再替他撐傘,不會再牽著他的手,不會再幫他溫熱牛奶,也不會再陪著他一起躺在床上,愛戀的撫著他的臉,和他說那些傻氣的話。 剎那間,他像是又回到了那一夜,身處那狂風暴雨的大海中。 他有一種快要窒息,即將被淹沒的感覺。 世界,突然變得好黑好黑,只剩下她離開的背影是明亮的,但她和那個男人走了,推開門,走了出去。 門,緩緩在她身後閤上,帶走了所有的光明,只剩下黑。 黑。 她沒有回頭,一次也沒有。 他以為他知道,早就曉得,她不是他的。 所以他走了,但那時她愛他,還愛他,那安慰了他。可是從今以後,她不會再愛他,她會把他忘了,去過她的人生,過那沒有他的人生—— 忽然間,濕鹹的海水從四面蜂擁而來,將他淹沒,讓他無法呼吸。 他應該要認命,他本來就沒有資格,但他無法移開視線,沒有辦法將視線從她離開的那扇門移開。 腳下的地板像是忽然消失了,他猛地往下沉,所有的家俱都開始扭曲,和他一起往下被捲入海水中。 嘩啦一聲,他陷入深海之中,那麼深,那麼藍,藍得幾近全黑。 所有的東西都和他一起緩緩下沉,櫃子、門窗、水晶吊燈、玄關鏡—— 然後,他在那深海中,從那扇一起被卷落海的落地玄關鏡裡看見他。 那個男人,一臉死白,像個死人一般。 男人變成少年,少年擰眉看著他。 他不想死。 不想。 因為不想,所以他死命的掙扎著,即便愧疚難當,即便被滿心的罪惡感包圍,他仍掙扎著活下去。 以前他不知道為什麼,現在他知道了。 他想得到幸福,渴望遇見能夠填補他靈魂的另一半。 在內心深處,他知道她在,一定存在,他的家人們,證明了靈魂伴侶是存在的。他知道如果能找到她,如果他能遇見她,她必然能拯救他。 他張開嘴,喘了一口氣,海水沒有灌進他嘴裡,他吸到了空氣。 你欠我的。 少年惱怒的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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