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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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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在洞庭由鬼首口中得知當年那一段原由,他立刻送了一封飛鴿傳書給人在杭州的二師兄冷如風,沒多久就收到二師兄傳來的訊息,將現為將軍的柯世忠的身家背景載明得一清二楚。 二師兄雖離開長安已有七、八年之久,但對時局仍是關心,在當朝文武百官中仍有人脈。說實話,要擺乎柯世忠這種角色很簡單,因為此人多年來就索行不良,身上背了好幾條人命,只是被他用各種方法給壓了下來;他們只要將那些一案子隨便翻幾件出來,便能讓這傢伙吃不完兜著走。 比較麻煩的是,這位柯大將軍武功修為頗深,若是僅靠城裡那幾位捕頭來遠,怕會被他跑掉,是以在和二師兄以書信商量過後,他決定親自上京幫一下那幾位捕頭的忙,免得讓這些人打草驚蛇,若讓那傢伙溜了,只怕會後患無窮。 至於為何帶著蘭兒同行,他一方面是不放心她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另一方面則是打算在此事完結之後,讓她能夠解開另一個心結。 當夜,烏雲掩月。 赫連傲安頓好蘭兒,便同長安幾位名捕拿著令牌一塊兒去將軍府抓人。 當他們一群人精神抖擻、氣勢十足的闖入將軍府時,本以為會有好一陣打殺方能令柯世忠束手就擒,豈料卻驚見柯世忠已被人欣殺於床上。 「死了?」陳捕頭訝然的看著床上那具無頭屍身。 白癡也知道那被砍去腦袋、身穿錦衣玉服的「人」已經死了,問題是好好一個大將軍怎麼會就這樣無緣無故被人砍死在戒備森嚴的將軍府中,而且還是在他們拿著拘捕合來的前一刻?這未免也太巧了點。 眾人面面相襯,無人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真是柯世忠?」赫連傲蹙眉發問。他沒見過此人,無法斷定這具無頭屍是否真是柯世忠;但就他看來,此事大有蹊蹺。 眾家補快沒一個真正近看過這位柯將軍,雖然體型是很像,但沒人敢擔保這屍體主人便是他們要抓的人。 一旁的王捕頭上前說道:「曾聽聞柯將軍左腳腳底有」二顆黑痣,咱們檢查看看就知道了。」 「是呀,我怎沒想到?!」陳捕頭一拍腦袋,很快的脫下屍體的左鞋,只見那昂貴錦鞋下的腳底板髒得很,其至還沾著些許泥巴。他很快的拍了乾淨,別說是痣了,連個黑點都沒看到! 赫運傲一見到那只沾著泥巴的腳丫子,就知道這人絕非柯世忠;忽然間,他心頭一陣狂跳。 糟了!蘭兒! 赫連傲臉色丕變,轉身就往外沖,直飄往悅來客棧。 他太小看這傢伙了;柯世忠既然能持續八年的尋找蘭兒,在好不容易有了線索的如今,豈會只派鬼首一人下手追查暗殺?一定還有另一人,一個始終潛在暗處的殺手! 那殺手定是曾被他們擺脫一段時間,可能是今日黃昏他與蘭兒進城時,才又被盯上,所以柯世忠才會驚覺他與眾捕快打的主意,也因此他行事才如此匆促,隨便抓了個身形相似的下人,交換了衣飾,並砍下他的頭,想要偷天換日、李代桃僵!他沖回悅來客棧,一人門只見杯盤狼藉、桌椅歪斜,顯見有人在此打鬥過。 就當此時,屋後傳來另一陣金鐵交鳴聲,他忙趕了過去。 一人眼便是劉叔手持鐵煙杆護著蘭兒與一紫袍中年男子對打,兩名小二則滿身是傷的正與另一黑衣人苦苦纏門著,眼看就要敗下連來。 赫連傲還未落地,長鞭已出,半空騰飛而去。他來得出其不意,一鞭打飛了那黑衣人,另一鞭則瞬即點了此人穴道。 小二哥見來人是他,紛紛松了口氣,勾肩搭背、氣喘吁吁的坐倒在地。 幸好少爺來了,不然這回可得向閻王爺報到啦! 紫袍男子見手下被制,不由得心浮氣躁,招式淩亂起來。 劉叔卻是越打越順手,只見他手拿著煙杆兒左一杆、右一制,硬是將這位已經想落跑的傢伙留在方圓三尺之內。 終於,對方腳下一個不穩,被劉叔敲到了穴道,摔倒在地,動彈不得。 他滿心憤懣的瞪著眼前意態優閑抽著煙杆兒的老頭,「你是誰?」他怎會不知長安城裡有這等武功高手?若不是此人,他早將蘭公主殺了! 劉叔一手負背,一手拿著煙杆兒,吸了兩口煙,眯著眼道:「老子是你祖宗!」 赫連傲冷聲問在地上動彈不得的紫袍人:「你是柯世忠?」 柯大將軍知道大勢已去,卻仍緊閉著嘴不肯說,同時想以內力衝開穴道找機會閃人。豈知他體內的氣勁一觸及封住的穴道,竟引發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痛得他冷汗直流! 劉叔嘿笑道:「小子,我勸你別白費心機了;老子我點的穴道,天下只有三人能解,一個是齊白鳳那老頭,另一個是少林方丈,還有一個是鬼醫白磊。 你要是老老實實的,就不會怎麼樣,要是想試著沖穴,保管你會死得很難看。」 柯世忠聞言喘著氣,突然想起一位歸陽多年的高手,他瞪望著眼前的老頭,「你是……千手劉江?」 「嘿,不錯嘛,你這王八還挺有見識的。」劉叔兩眼倏地一瞪,目光炯炯的喝道:「老子我有三百種手法可以讓你生不如死,你最好給我老實點!」 柯世忠臉色一白,知道這老頭可是說真的。此時幾位捕快們也跟著趕到! 他才真的知道大勢已無可挽回;若要被抓入天牢,他寧可自盡於此! 他一張嘴想咬舌自盡,卻被赫連傲連啞穴都點了。 「沒那麼簡單,你得死在法場上!」赫連傲冷冷的看著他,然後對幾位捕頭們說:「接下來的就交給你們了。」 「謝謝赫連公子大力相助!」眾家捕頭們道了謝,便將柯世忠押解回去了。 在一旁幫著小二哥包紮傷口的蘭兒見那人終於伏法,才松了口氣。 「你沒事吧?」赫連傲走過來問。 「沒事。」她搖搖頭,「多虧了乾爹和兩位小二哥。」 「謝謝。」赫連傲由衷的向三人道謝。 兩名小二忙不迭地搖著手,「少爺別這麼說,這是咱們應該做的。」他們長這麼大可是第一次被這麼美的姑娘包紮傷口,若是每次都有這麼溫柔的美人療傷,他倆還想多傷幾次咧。 劉叔則瞪了他一眼,「嘖,你這小子說的是什麼話,蘭丫頭可是咱的乾女兒,我不護她誰護?對了對了,差點忘了這次來長安的事。你這小王八蛋把我家蘭丫頭從玉泉鎮綁走,一個月來下落不明,這件事你怎麼給我個交代?」他橫眉豎眼的質問。 「乾爹,您別這樣……」蘭兒尷尬地扯著劉叔的衣袖。 赫連傲倒是毫不客氣,一把將蘭兒拉到懷中,「當然是娶她入門,生個胖小子給您當孫子!您老認為如何?」 「哈哈哈哈,這還差不多!」劉叔哈哈大笑,拍著赫連傲的肩頭,「來來來,達此喜事,當可浮一大白。咱爺倆很久沒聚聚了,今晚可得好好喝上兩杯!」 蘭兒羞紅了臉,想離開卻被赫連傲緊緊攬著不放,只得將小臉埋在他胸前。 烏雲被風吹去,夜空中只見一輪明月。 夜風徐徐,吹得樹梢沙沙作響,倪來客棧的中庭,只聽劉叔吆喝著小二——「來人啊,拿酒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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