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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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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如此。」蕭靖笑笑回答,望著眼前和平的景象,心中真摯的希望事請能如這位祁二爺所料。 一早上,蕭靖便將自個兒身處的這艘貨船摸了個大慨。 這船長約五丈,寬約九尺,船底最下層九貨艙,再上來為船員們休息的艙舫,然後是甲板上的船舫,他和戰青所住的房間便是在此靠船首的舫內,而靠舫尾的地方甚至還有個廚房;教他訝異的是,他在那裡看到了菜刀,那位四海樓名聞遐邇、一菜千金的名廚菜刀! 這下他才知道原來四海摟竟是海龍戰家的產業,菜刀也是戰家的人。 看到菜刀手持菜刀在做菜,蕭靖笑得可開懷了。看樣子,他在船上這兒天不怕沒好料吃了。 一艘船有十五名船員,他們這艘則是多了他一位,共十六人。因為整個早上皆是順風,不需以人力划船前行,是以在甲板上工作的只有五名船員,兩個操接著主帆,兩個操接著副帆,還有一個則在船尾控制著尾舵;其他入除了一位在幫著菜刀,其餘的不是在艙內休息,便是拿了根釣竿在船舷邊垂釣。 他們這艘船排在三艘船的中間,蕭靖向前後兩艘看去,發現情況也是相去無幾。 微風徐緩,貨船前進的速度不快,他閑來無事,便也向船上的人要了根釣竿,虛心的向那些水手們請益,雖然兩個時辰過去,連尾小魚都沒釣上,倒也是優閑快哉。 戰家的船員們雖然對蕭靖仍抱持著戒慎的心情,可也沒有嚴加排拒他,加上他昨日曾出手救助小伍,又總是面帶笑容,是以大夥兒對他的態度還算不錯,只是每個人話都不多而已。 一個早上就這麼過去,直到中午用飯時,戰青才發現蕭靖人在她這艘船上,眉頭不由得緊蹙起來。「你在這裡做什麼?」 「吃飯。」蕭靖態度從容,端著飯碗笑笑地回答,一點也不為她臉上不悅的表情所影響。 這話一出口,旁邊的大漢們忍不住發笑,但見大小姐臉色難看,只得紛紛憋住,埋頭苦塞米飯到嘴裡。 「坐啊,菜很香呢,吃點兒吧。」他帶著溫和的笑臉,反客為主的用筷子指了指被固定在船上的矮桌旁空位,招呼她坐下。 她眉頭因此鎖得更深,掃視了桌邊一圈,就不見祁士貞的人影。 「小王,二叔呢?」她點點離自己最近的倒楣鬼問。 「呃……。」個小王遲疑的抬頭看著大小姐,「二爺…… 在船尾。」 戰青二話不說就要去找人,才一轉身便見到祁士貞提著一壇酒走了過來。 「丫頭,來來來,正好,陪二叔敬上幾杯。」 「二叔,」她緊蹙著眉,不悅地指著蕭靖問:「他為什麼在這裡?」 祁士貞一屁股坐在矮桌旁的木板上,氣定神閑的道: 「你不是說要他高興待哪兒便往哪兒待嗎?」 「這……」戰青啞口無言,有些懊惱的瞪著蕭靖和二叔。 她是說過這句話沒錯,但她原以為這人會挑上另兩艘船,畢竟她這當家的人在這兒坐鎮,他若要打探消息,可沒幾個人敢透露口風,聰明點的,應該清楚待在另兩艘船才能查出較多的消息。 誰曉得這傢伙竟要求上了這艘主船!他不是太過愚蠢,便是太過自信,依她看是前者的可能性高了些。 戰青在心底暗暗詛咒。真是的,她可不想一天到晚面對這位文弱的監工,搞不好等會兒風浪稍微大些,他就會吐得到處都是。 「好了,丫頭,坐下吃飯了,別杵著。」祁士貞笑嘻嘻地一掌拍開了封壇老酒,要戰青陪他喝酒吃飯。 戰青厭惡的又瞪了蕭靖一眼,才悻悼然坐下。 蕭靖不以為意,臉上仍是掛著淡淡笑容,可那和煦笑容看在戰青眼裡,不知為何卻覺得分外礙眼。 這個白面書生,哼! 她一向不喜歡那些說話浮誇的文人,認為他們只會說、不會做,手無縛雞之力,全身上下沒一塊有用的肌肉,總是靠著一張嘴,要耍嘴皮子就搞得天下大亂,特別是像他這種口蜜腹劍、笑裡藏刀的書—— 正當戰青在心底叨念時,蕭靖突然抬首向她望來,淬不及防地對上他澄清如泉的雙瞳,她的思緒不禁為之一頓。 瞪著他半晌,意識到他唇角揚起了弧度,她才冷著臉、不自在的將視線移開,心裡卻隱約知道,有那麼一雙清澈瞳眸的人,不太可能是她心裡所想的那種光會耍嘴皮子的傢伙。 只是這樣的認知卻教她心底深處不由自主的慌亂起來。她不喜歡這種因他而產生的陌生感覺,下意識的覺得危險…… 哪裡危險? 她不知道:這只是她的直覺而已,但她一向都相信自己的直覺。 因此吃完了這餐飯後戰青便決定—— 她要儘量避開他。 幾日過去,一切平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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