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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這枚銅錢,是他和她一起賺的,一塊兒攢的,對她同樣意義深刻,當它貼著她的心口,總讓她覺得安心,因為那讓她感覺他一直在她身邊,同她一起。早在她明白之前,在內心深處,她就想要他和她一起,真的一起。

  她不是不知羞恥,她知道的,她的臉紅到發燙,一顆心快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但她依然抓握著他的大手,將他的手,拉到自己身上,壓在裸露的肌膚上。當他觸碰到她的那一瞬間,她輕喘了口氣,即便已有心理準備,依然忍不住戰慄。

  他的手,熱又燙。

  驀地,被她握住的大手,不再被動,像無法控制一般。

  他的眼瞳收縮,好專心的看著他黝黑的大手捧握著她雪白的柔嫩。

  她則感覺一顆心,像在那瞬間要衝破胸口,跳進他手裡。

  「我要你……」她剛開口,他已將視線往上挪移,凝視著她。

  繡夜面紅耳赤的看著他,告訴他。清楚又明白的做給他看,說給他聽。「我要你上我的床,當我的男人,和我在一起……」起初,他沒有動,只是看著她,只是呼吸。

  雖然,明知他已經被喚起,在這一刹,還是好怕他會拒絕她,會將她推開。

  他緩緩舉步,抱著她,一步一步走向她的床。他走得很慢,刻意走得好慢,每一步都讓木頭地板咿呀作響,像是要給她反悔的機會。

  她不想反悔,她只想要他。

  終於,他來到炕床邊,停了下來。

  月華,輕輕透窗。

  他吐出的氤氳氣息,緩緩拂上她的肌膚。

  ……

  她依然在喘息,在他耳邊輕喘。

  他環著她,用手撐著自己,不敢動,不敢壓回她身上,也不敢繼續退開。

  「你……還好嗎?!」

  她聽見他粗嗄的聲音,感覺到他身上肌肉繃緊債起,她強迫自己鬆開環在他脖頸上的手,羞宭萬分的應了一聲。

  「嗯。」

  聞言,他方稍稍再撐起上半身,直到能看見身下的她。

  身下的小女人,黑髮披散在身後,小臉滿布玫瑰般的紅暈,雙眸中仍殘留歡愛之後的迷茫,但她微蹙著眉,唇瓣有著忍痛時留下的牙痕。

  因為太過用力,她將自己的唇,咬破了皮。

  心頭抽緊,他抬手撫著她唇上小小的傷口,啞聲道歉:「我不是故意我並不想……傷害你……我以為我可以控制……」但他不能。

  她知道,他說了,他不能。

  她能瞧見,眼前的男人,黑瞳裡滿布狼狽,頸上的喉結因緊張而上下滑動,涔涔的汗水從他緊繃的臉龐上滑落,懸在他滲冒出胡碴的下巴。她不自禁的抬手撫著他快速跳動的頸動脈,撫著他下巴上的那滴汗,撫著他粗獷的臉龐,然後是他的耳。

  「我知道……」她忍著羞,凝望著他,悄聲告訴他,「我很好……」他黑眼更緊,眼角微抽。

  他忍不住撫著她的臉,低頭親吻安撫她。

  「對不起,我很抱歉……」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已經爬起身,轉身下了床。

  他一離開她,繡夜立刻感到寒氣襲來,但他小心拉來被子蓋到她身上,然後走了開。她想跟著起身卻沒有力氣,她勉強撐起上半身,卻驚覺腿間有股曖流隨著她起身緩緩溢出,怕沾濕了床單,她羞得忙伸手壓住,夾緊雙腿,側躺回床上蜷縮著,卻仍感覺它們汩汩濕了手指。

  有那麼一瞬間,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然後她聽見他回來了,卻沒上床,不知在忙些什麼。

  她好奇的偷偷在床上挪移了一下位置,朝床外看去,只瞧見他提著一壺水,還有放著火炭的紅泥小爐。

  那是拿來喝的開水,但他將它放到小爐裡燒曖,又去拿了水盆和布巾來,然後將已經曖熱的水倒進盆裡。

  忽然間,知道他要做什麼,她只覺臉紅心熱。

  他將她清洗乾淨,不只腿間,還有她被沾濕的手。她沒有抗拒,任他握著,小心的擦拭她每一根小巧纖細的手指,因為在奴隸營待過,做過苦活,她的手早已不再像一開始那般嬌嫩,但依然十分柔美,和他有著粗大指節,厚皮老繭的手,萬分不相同。

  就在他幾乎有些著迷的看著,她在他掌心裡的小手時,她將手抽了回去。

  「你多久沒和女人在一起?」她悄悄問。

  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他一愣,但仍是啞聲坦承。

  「三年八個月。」

  繡夜一怔,驀地抬眼,只見他黑眸深深,很熱。

  「為什麼?我以為有個桃花帳——」她忍不住脫口,她知道軍營裡有軍妓,那個圓帳是有著桃紅色的門簾,常有淫聲浪語傳出。奴隸不被允許進去,但他早已不是奴隸,而且他有錢,她知道。

  「拉蘇不允許她們接待我。」他告訴她,「而我不喜歡強迫女人。」是的,他不喜歡。

  她知道一打起仗來,在混亂之中什麼也會發生,他若想,大可強入民宅,在那些民女之中,發洩欲望。她知道有人會這麼做,那個卑劣的塔拉袞就會這麼做。

  但他沒有,他只是忍著,忍了三年八個月,甚至不去為難那些軍妓。

  過去那幾個月,他也沒有因為知道她是女人而強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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