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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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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希望不會是後者。 離開時,他聽見她丟東西的聲音,他知道她丟的是那把匕首,但他沒有回頭,只強迫自己走回所屬的營區。 從今以後,她再不是他的麻煩,不是他的間題。 她是死是活,都不幹他的事。 他頭也不回的一路回到和古瑪那華麗營帳有如天壤之別的破舊帳篷,自己在中央的火塘裡加了些幹馬糞,然後在氈毯上坐下,開始清理保養他的武器。火焰緩緩的燃燒著,嫋嫋白煙徐徐而上,從圓頂上的天窗透出。 他做著每天收尾的工作,直到將所有的刀具、武器都磨得鋒利,都上了油,這才抖開皮毛,曲起手臂,席地而睡。 帳子裡,很安靜。 她的窩還在那裡,就在他的左手邊不遠處。他沒讓她有機會收拾東西。不像他這裡,古瑪那兒吃好穿好,就連鋪在地上的樓子,都比他給她的破一樓要好上許多。 他閉上眼,不讓自己直叮著那空蕩蕩的顫毯瞧。 她在古瑪那兒會被照顧得比較好,她去當家奴會比當奴隸兵要好。 你以為那奸商就不會奸殺我?不會把我賣去當軍妓?你以為那些蒙古兵的家眷就不會虐待我? 他不悅的擰起眉,翻了個身。 狗屎,古瑪不會,也不敢。送她去殿兵隊,那傢伙和他索拿了五十兩銀,古瑪看似官兵,實則是商人,清楚拿錢辦事的道理。 你自己也曽是奴隸,你知道當奴隸是怎麼回事,奴隸不是人,是狗,是畜生,是可以犧牲的物品——他不認為那傢伙有膽子得罪他。 人一死,茶就涼。你若死了,我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她冷冷的說著,話語裡透著嘲諷和死心。 他眼角微抽,不安的再次翻身。 該死!送她去殿兵隊,已經是他所能想到最好的辦法。她不能再留在這裡,不光是那些奴隸兵裡可能已經有人察覺了她的性別,更因為他不認為自己能再忍住不對她出手。 要強上她,是很簡單的事。要拋棄理智和久違陌生的良心,是很簡單的事。 太簡單了。 他剛剛已經證明了這件事,他的掌心仿佛還殘留著她的體溫,好似還能嗅聞到她身上的味道。 急促的心跳、細緻的肌膚、柔軟的渾圓…… 他不能再留她在這裡,那會讓他真的變成野獸,變成怪物。 而他清楚只要一開始了,只要有第一次,他就不會再停下來。一旦跨過了那條線,他會日夜強迫她滿足自己的欲望。他會真的把她當成他的,會想得到更多,會想要離開這裡,會奢求他早已不能奢求的東西,直到他因此害死她和自己。 她到家眷那裡會比較好,古瑪承諾了會安排她到對奴隸比較好的家庭。 只要她不亂來,她就會沒事。 比在這裡好。 但是天啊,她感覺起來……真好……那麼好…… 閉著眼,他無法控制的在深夜中,將手伸進褲頭裡,握住自己,上下來回摩擦,想像她接納、包裡著他,想像她伸手環抱著他的頸頂,扭動著那嬌小的身軀渴望的迎合著,想像她溫曖的吐息、嚶嚶的嬌喘呻吟拂過他的耳,想像她急促的心跳貼著他的心。 想像她主動和他唇舌交纏,想要他、渴望他—— 他渾身緊繃的射在自己手裡,清楚知道那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 那女人恨他。 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原諒他殺了她娘。 但不知為何,他總是忍不住想起,當他踹完那笨蛋時,她直視著他、毫不畏懼,仿佛看透一切的眼。 像是她知道他在想什麼,像是她清楚他所有的不得已。 那只是幻覺。 他喘著氣,告訴自己,她只是變得不再怕他而已。就算她真的知道清楚些什麼,也不會因此原諒他,或對他有任何除了很之外的感情。 可心頭,卻總在想起她那雙眼時,微微輕顫。 他知道自己把她送走是對的,但她所說的可能性在腦海裡翻騰,揪抓著他的後頸。 那一夜,他整夜無眠。 天亮時,當他看著天際泛著魚肚白,當寒風颯颯吹刮過前方那片旗海,將旗幟吹得獵獵作響、如草浪翻騰,他才發現他不知何時,已舉步來到營區大門,面對前方那些數量龐大的圓頂帳。從這圼看不到古瑪的旌旗,但他知道它就在那裡,在這些旗海之後,在這些圓帳之後。 緊抿著唇,他將拳頭鬆開再握緊,握緊再鬆開。 就算他把她帶回來,她也不可能是他的,他也無法一直保有她。 太多人想要他的命,太多人希望他死去,把她帶回來,只是讓她死得更快。他杵立在門內,看了許久許久,最終依然只是轉過身,沒有跨出去。 看著阿朗騰站在營區大門的背影。 男人冷冷一笑,心中不由自主的竊喜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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