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黑潔明 > 夢魅·下 | 上頁 下頁


  只有可能是屠勤,才會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那男人有很強的接觸感應能力,能透過接觸事物而看到留下來的意念。

  「不是屠勤,屠勤昨天才到,是阿浪的老婆。」屠震繼續敲打他的電腦,邊說:「她堅持要跟來,她在直升機上感應到那場爆炸,她看見你被炸飛,還被那傢伙射擊,她差點跟著休克,阿浪不在,夏雨不得不幫她打鎮定劑。」

  最後一句,讓他瞳眸收縮,更糟的是,那表示當時她也在那裡,在城堡附近,而那該死的城堡裡在過去那幾天死的人足以媲美戰場,那對能夠感應謀殺案,卻又被打了鎮定劑而無法反抗的談如茵而言,簡直就像活生生的地獄。

  「她還好嗎?」他嗄聲問。

  「阿浪來了。」屠震抬眼看著他,冷著臉說:「他氣得要死,那是他的案子,他的老婆,不管是談如茵或你,發現任何問題,都應該先知會他,而不是自己做決定。」

  「屠歡出事了,如茵姊知道屠歡對阿浪來說,就像親妹妹一樣,她知道阿浪必須去歐洲,而我剛好在好萊塢,我認識的人也剛好能弄到邀請函。」

  「瑪麗·泰勒是客戶,你應該知道,把客戶差點害死對武哥來說是大忌。」

  他的確知道,他也的確不該將瑪麗牽扯進來,所以他不再辯解,只道歉。

  「我很抱歉。」

  「你最好是。」屠震冷冷的說。

  肯恩深吸了口氣,再問:「現在是什麼情況?」

  聽到這個問題,屠震不再指責他,只直接告訴他進展。

  「我們找到了珍妮、瑪麗、楚欣欣和林娜娜,武哥已經先安置了她們。城堡被燒毀了,但談如茵設法從殘骸中找出了黛安娜的日記,嚴風已經到了好萊塢去確認其中說的事。你的檔案解釋了一部分,瑪麗·泰勒補充了細節,她說楚欣欣的朋友湛小姐應該和你在一起,我猜她就是那個被帶走的。」

  他心頭緊抽,臉色蒼白的點頭:「對,她就是那個被帶走的。」

  「阿浪的老婆看到的只有一部分,你從頭再說一遍,我需要更多細節。」

  肯恩深吸口氣,背靠著身後的枕頭,閉上眼,簡單陳述那天發生的事。

  半躺在床上的那個傢伙語音平穩,平鋪直述的交代那天的事,如果只聽他說話,會以為他只是受了點輕傷,但屠震知道他不是,所以他抬眼朝他看去。

  床上那傢伙的下顎緊繃、雙拳緊握在身側,額際冒著青筋。

  若不是太痛,這傢伙絕不會讓疼痛顯露出來,他害怕被強制施打止痛劑或麻醉藥,害怕再次被困住,害怕再也不能自由行動。

  屠震知道他為什麼會怕,是他也會怕,那是他為什麼不強迫他使用止痛藥的原因,他瞭解,比任何人都更瞭解他的恐懼。

  有時候,會痛也是件好事。

  還會痛,表示還活著;能夠動,證明他是自由的。

  他看著肯恩忍著痛,陳述那天發生的事,然後肯恩張開了眼,臉色蒼白的看著他做了總結。

  「我認為帶走她的那兩個男人,都是幕後的玩家,那個獵人遊戲的玩家。」

  屠震同意這點,而這對那被帶走的女人來說,真的很不幸。

  「亞倫·艾斯真正的僕人在兩個星期前全部被解雇了,沒有人知道為什麼,鎮上的人以為是因為他得了癌症快死了才會這麼做。至於警方,他們說他們從來不曾接過亞倫堡的報案電話,更沒派人去問案過,甚至不知道發生了謀殺案,顯然你看見的那些警方,也是假的。」

  「這是場遊戲,從頭到尾都是。」肯恩看著他說:「對那些玩家來說,就只是場遊戲,他們像看電影一樣的欣賞這場獵殺,看人們被驚嚇、被玩弄。」

  屠震將筆電轉過來,顯示螢幕上的畫像給他看。

  「楚欣欣她們協助當地警方的嫌犯素描畫家,畫了幾張素描,最清楚的是那位管家貝魯斯,我懷疑那是他真正的臉,但我還是把他的臉輸入了電腦,讓系統從FBI、Google及國際刑警組織……等,不同的數個資料庫去做人臉辨識。武哥讓可菲和小花去調查亞倫·艾斯的財務及金錢流向,目前還沒有什麼結果。」

  「亞倫·艾斯房間裡的電腦呢?全毀了嗎?」肯恩擰眉,追問。

  「沒有,但有人拔掉了電腦硬碟,所以我們目前有的,就是你寄來的複製檔案,還有黛安娜的日記。」

  「那個獵人遊戲呢?」他喉頭緊縮的問。

  「我在網路上搜尋過,到處都沒有關於那個獵人遊戲的消息,那是私人的遊戲,架設在私人的伺服器上,我寫了程式,讓它搜尋全球網路上所有的相關字詞,或許會有人聊到相關訊息,但那需要時間。」

  這消息,讓肯恩心頭一抽,瞳眸收縮。

  但她沒有時間,那些玩家不知道會對她做什麼事。

  他深吸口氣,看著屠震,道:「你有紙筆嗎?」

  屠震一愣,很快領悟到他想做什麼,他沒多問,直接把筆電攤平遞給他,道:「這是觸控式的,你可以直接用手畫在上面。」

  肯恩抓著那觸控式螢幕,打開繪圖軟件,開了一個空白的圖檔,直接以手指在上頭快速的畫出兩張人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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