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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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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麼做,你才願意放他走?」她氣惱的問。 他沒有正面回答她,反倒把腳從桌子上拿下來,放下了報紙,瞧著她說:「你知道嗎?阿峰三歲就開始習武,武齡將近三十年,他是個武學奇才,將他外公傳授給他的八極拳,練到出神入化,這世界上能在實戰中打贏他的人,還真是屈指可數,但他其實小時候很笨,看起來呆呆的,說實話,長大了也沒好到哪裡去。可他外公從以前就和我說,他這外孫,什麼沒有,就是頑固。對他不感興趣的事,他怎麼樣都行,但要是哪個人、哪件事入了他的眼,那是幾百匹馬也拉不走。就因為他的執著是天才級的,所以他雖然不聰明,卻年紀輕輕,武學造詣就如此高。重點來了——」 他以左手撐著下巴,右手手指答啦答啦的輪流敲著桌子,好笑的瞅著她說。 「當那小子輕輕鬆松就可以把我打得滿地找牙的時候,問題就不在於我願不願意放他走,而在於到底是誰,讓他不肯走啊。」 她渾身一僵,再次說不出話來。 「要我還他合約,不是不行,但你恐怕要說服他自己來和我說。」 她喉頭一緊,只能轉身走了出去,臨出門前,又不甘心的停下腳步,回頭道。 「你知道,他不是無敵的,我就曾經打倒過他。」 「那是因為,你是他老婆。」韓武麒只是重新拿起報紙,蹺起腳,噙著笑說:「我結婚那麼多年,也從來沒打贏過我老婆。不過既然你現在已經和他離婚了,他就不會顧慮那麼多了,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試試,若你能撃中他一次,我就把合約撕了。」 可惡!懊死! 阿峰該死!那男人也該死!這間公司的人都瘋了嗎? 擊中他一次?他們真以為她做不到? 她氣急敗壞的上樓要去找他,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他住哪間房,只得打電話問可菲,不問還好,一問她更惱火。 因為那男人,竟然從上星期開始,就一直住在她對門那間房,從來沒有離開過。之前可菲說他去工作,她還以為他是回邦叔那邊上班,可那天是假日,他壓根就沒回邦叔那裡,他那天就已經回紅眼這邊上班了。 她掛掉電話,大步走過去,用力拍他的門。 他一直沒來開門,她因為太過生氣,正想抬腳踹那扇門時,那男人渾身濕答答的把門打開了。 原本想出手攻擊他的念頭,硬生生被打斷。 因為眼前這男人只在腰上圍著一條毛巾,裸著上半身,一副剛洗完澡,萬分秀色可餐的模樣。 他挑起眉,瞧著她,問:「怎麼了?」 shit!這太危險了!如果她攻擊他,沒兩下他腰上那條岌岌可危的毛巾就會掉下來。 「去把衣服穿好,到樓下健身房!」 她火冒三丈的對著他咆哮,跟著也不看他有沒有回答,說完掉頭就走。 幾分鐘後,當她稍微冷靜下來時,那男人重新穿好了衣服,出現在健身房門口。 她脫掉了鞋子,穿著運動服,赤腳站在場中央,冷聲說:「你老闆說,我若是擊中你一次,他會把合約撕掉。」 「我以為你會想用偷襲的。」他挑眉,瞅著她。 「那不能讓你輸得心服口服,不是嗎?」她雙手抱胸的冷眼看著他:「如果你連我都應付不了,我認為你應該要重新考慮這個工作。」 他摸著剃得超短的黑髮,走進健身房,來到她面前,好笑的問。 「讓我確認一下,如果你贏了,我得離開紅眼?」 「對。」她仰頭看著他,眼角微抽的道。 「若是我贏了呢?有什麼好處?」 「你想要什麼好處?」 他想要她把離婚宣言收回去,不過那八成不可能。 所以他垂眼看著她說:「你得對我友善一點。」 她美目微眯,唇角抽緊,眼裡冒出火氣。 他忍住想摸她的衝動,學她將雙手環抱在胸前,「我不會主動騷擾你,但你也不要一看到我就橫眉豎目。既然你是紅眼的客戶,我是紅眼的員工,顯然之後會常常見面,我想這個要求並不為過。」 她瞪著他,點頭。 「好。」 話聲未落,她已突然朝他踢去一腳。 他往旁一踏,讓她那腳踢空,誰知她卻臨時改變了踢擊的方向,以腳跟朝他掃去。 他右腳往後一踏,後仰,閃過她那犀利的一腳。 她右腳落地,左腳幾乎在同時飛踢了出來,差點擊中他的下巴,但他已再變換腳步,腳再朝旁一踏,一轉,站到了她身邊。 「所以,你學過跆拳?」 他這句話,幾乎是貼在她耳邊說的,讓她嚇了一跳,反射性的抬手以手肘朝他胸口撞去。 他再往旁一踏,只是一步,就閃過了她的肘擊,繞到她身後。 她心一驚,連忙轉身抬腳朝他腹部踹去。 可他像是早看出她想這麼做,左腳再一踏,回到她面前,噙著笑說:「這招不錯,但若你的敵人閃過你的腳,就很容易讓你失去平衡。」 她惱火的朝他連續攻擊,可無論她是用腳踢,或是以拳擊,他總能輕易閃過,而且從頭到尾都在她身邊晃悠,不只沒離開過她超過一公尺,甚至沒有把交叉在胸前的雙手鬆開過。 這真是讓她氣惱,也教她心驚。 他若想,早有無數次放倒她的機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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