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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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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東西很快就枯了。」他滿心不是滋味,不懂女人為何總喜歡那些花花草草。 「你怎麼說這種話,真殺風景。」哼,不拿就不拿嘛,真不知道他在不高興什麼。杜念秋嘟著小嘴,捧著葡萄繼續往溪邊去。 赫連鷹悶悶的跟在她身後,他又沒說錯,把花摘下來,花很快就會凋謝,一點也不實用,只會製造垃圾而已。 兩人一前一後的到了溪邊,杜念秋將葡萄浸進水裡清洗,然後將洗乾淨的葡萄一顆顆放在撩起的衣擺上,順便還吃了一顆。 「好甜喔。你要不要吃?」她遞給他一個。 赫連鷹看她遞到自個兒嘴邊的葡萄,乖乖的張口吃掉。 看在他還懂得送她葡萄的份上,她決定不要太計較他的不解風情。沒有人是十全十美的嘛。 杜念秋開心的看著他吃掉她喂他的葡萄,便牽著他來到樹蔭下坐好。 「鷹,你爹爹當初為何要避居黑鷹山啊?」她坐在草地上,聽著有一聲沒一聲的蟲鳴鳥叫,丟了一顆葡萄到嘴裡和他閒聊。難得這傢伙有空陪她,享受一下優閑的夫妻生活也是不錯的。 他伸手順了順她柔細的長髮,「赫連家原是世代在中原經商,但時局不穩,曾祖行走絲路時意外發現此處,便舉家退居至關外,並不是爹避居此處;只是從爹開始,才從外頭救助無辜的戰患進來。」 原來如此!難怪這兒的人雖然各族皆有,但房舍及眾人的生活習慣都和漢人差不多。杜念秋點點頭,又喂了他一顆葡萄,「聽月牙兒說,爹是武功高強的大俠啊!為何我沒聽過有姓赫連的俠士呢?」她師父的好友劉叔老愛說些大俠的故事,卻不曾聽他提過。 「爹不愛稱名道姓,不過有人替他取了個別號,喚他塞外飛鷹。」 是飛鷹伯伯啊!杜念秋這下可認得了。飛鷹伯伯和師父是好朋友,她小時候還讓他抱過呢。當時她太皮了,飛鷹伯伯放在口袋裡的幼鳥還曾被她一劍砍掉尾巴的羽毛。 該不會它就是……那天嚇她的那只老鷹吧! 看她一臉訝異,赫連鷹問道:「你見過他?」「沒有,沒有,只是聽過。」杜念秋連忙否認。她還沒決定要不要留在這裡,若讓他知道她是誰,到時不就沒地方跑了。「對了,爹去世很久了嗎?」 「五年了。」他望向遠方翱翔青空的黑鷹。 也就是說,他從十四歲就自個兒撐起黑鷹山了。難怪他才十九看起來卻像個二十九的老頭子,這傢伙好可憐喔。 杜念秋同情心一來,便伸手環著他道:「你別太難過了。古人說得好:早死早超生嘛。說不定爹現在已是五歲的帥小子了呢。」 赫連鷹對她奇特的想法頗覺訝異,他沒從這種角度去想過關於死亡這件事。當年爹去世時,他只記得爹從小到大對他的教誨:男兒有淚不輕彈!於是他隱起傷痛,一肩扛下黑鷹山所有的事務。他對這裡的人有責任,而那是他唯一還能感覺到爹在他身旁的方法。 五年過去了,失去至親的傷痛仍未恢復,此刻經她一提,他卻霍然領悟,他必須讓它過去。不是忘記,而是讓它成為記憶。 「再吃一顆吧?」她再遞顆葡萄到他嘴邊。 赫連鷹吃掉它,雙手定定的環住她的纖腰。 一陣熱風吹過,杜念秋伸手拭汗。這地方真是熱,連在樹蔭下都逃不過陣陣的熱浪,若不是因為他待她還不錯,她早就跑了。 可是熱歸熱,她還是賴在他懷中,任汗水直流,就沒想到要離開他透透風。 她忍不住打了個呵欠,因為打一早她就東跑西逛的,這時一坐下來,不免就想睡覺。 見她頭枕在他的肩上沉睡,赫連鷹將她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替她遮去穿過枝葉的陽光,直到太陽落下,星光乍現,才抱著她回紫宛去。 空地上生起巨大的營火,點點火星竄向夜空。人們圍著營火,手中拿著各種樂器,奏出動人的音樂。隨著樂聲的響起,一個個嬌美的姑娘身著五彩的服裝環繞著營火跳起炫麗的舞蹈。她們臉上帶著羞赧的笑容,窈窕的身段隨音樂搖擺著。 忽然,由旁邊加入了一位以輕紗蒙面的姑娘。 她身著全紅的服飾,幾近透明的紗裙隨著舞姿飄起,隱約露出白皙修長的美腿、水蛇般的腰肢,黑髮飛散在夜空中。她一出現,便吸引住眾人的眼光,包括赫連鷹的。 樂聲一時全停了,只留餘音繚繞。 赫連鷹僵在富場,看著她舞到跟前,手中持著一柄泛著紅光的匕首。她舞姿絕妙,舉手投足皆引人入迷,像是敦煌的天女舞至人間,媚而不俗、豔而不妖,堪是舞不醉人、人自醉…… 震驚一過,赫連鷹一閃身將披風罩至她全身,將她扛在肩上,怒火沖天的將她帶出火祭現場。 看到他的表情,沒有人敢阻止他,只能互相看看,然後當沒事一樣,繼續火祭的重頭戲——向看上的姑娘家求婚! 老奶奶坐在上位,笑逐顏開。看樣子她的孫子可有望了。 不過,到底是誰讓她那媳婦誤會這場舞蹈的真意的?難道她那活潑的媳婦不曉得只有未婚姑娘才能在火祭上獻舞嗎?不管怎樣,她是滿高興這結果的啦!今晚光看見她冰山兒子那滿臉妒火的模樣就夠本了。 另一頭,疾速掠過田園樹林往紫宛而去的赫連鷹可是氣壞了。她是存心給他難堪嗎?她已進了赫連家的門,竟然還在求偶的火祭上穿得如此暴露地跳舞!瞧她露胳臂、現大腿的,更別提她胸前那暴露出的肌膚,還有那白嫩嫩的小蠻腰,這些原本只屬於他一個人的,這會兒全給一海票的男女老少看光了。 赫連鷹火大的踹開房門,將在披風裡掙扎的杜念秋丟到床上。 奮力掙出被風的杜念秋發見自個兒披頭散髮的,面紗也掉了,衣服頭飾全亂成一團;看看這粗魯的男人做的好事,她費心的打扮全完蛋了! 「你在搞什麼鬼?我舞才跳到一半哪!」她火冒三丈的坐在床上將披風砸回他身上。「誰讓你去跳舞的?」他伸手輕易地打掉厚重的披風,臉上的模樣活像地獄來的惡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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