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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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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這聲乾爹可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眾人齊向門口望去。 「蕭大哥!」杜念秋立時張大了眼。老天,這傢伙怎會挑這時候出現! 赫連鷹看到蕭靖卻綠了臉。 「多年不見,你不會真忘了為兄吧?」蕭靖笑容可掬的問候赫連鷹,絲毫不介意他那張臭臉。反正他這義弟十多年前也從沒給他好臉色看,他早習慣了。 哇!大娘的行情可真好,剛走了位陳員外,現在又來了個白面書生,身邊還有個分離十多年的相公。戚小樓看戲似的趴在櫃檯上,看看大娘,再瞧瞧這一黑一白、一冷酷一溫和的兩名男子,忽然開口問了個問題。 「大娘,你們要不要先吃飯再繼續啊?」 一干人聽了差點昏倒,完全被她打敗。 可是因為也沒人反對,戚小樓便拉著蘭兒自動自發的到廚房幫劉叔做菜,沒兩下子,眾人還真的吃起飯來…… 咦,現在到底是啥情況? 冷如風好不容易離開溫柔鄉回客棧找飯吃,豈料一進門就看見師妹左邊坐了個笑容滿面的蕭靖,右邊坐了個臉上結冰的赫連鷹,而廳裡每張桌上都擺滿了飯菜,每桌都坐滿了人在吃飯,卻連個說話的聲音都沒有,氣氛僵硬得像在治喪。 「有誰死了嗎?」 回答他的是一陣寂靜。 喂喂喂,他問了個問題耶!怎麼這些人全啞了,連點反應都沒有?冷如風挑起眉,就見到戚小樓那瘋丫頭對他擠眉弄眼的,示意他過去。 等他到了她眼前,戚小樓才很小聲、很小聲的對他說:「剛剛有人向大娘提親耶!」冷如風小鬍子一翹,壞壞的看看師妹那一桌,也壓低聲音,「是那個姓蕭的嗎?」 乓唧一聲,赫連鷹手中的瓷杯突然破了,所有人皆嚇了一跳,但隨即又假裝沒事,安靜的繼續吃飯。 戚小樓偷瞄他們一眼,以為只是湊巧,便小聲回答:「不是啦!是鎮上那個和大娘提過很多次親的陳員外。怎麼,那位姓蕭的書生也向大娘提過親嗎?」 「應該有吧。」冷如風賊兮兮的小聲回答。 破碎聲再次響起,這次大家早有心理準備,沒有一個人抬頭,只是拚命的塞飯——雖然這種氣氛下,根本就食不知味。他們現在只希望那少根筋的瘋丫頭和冷如風能閉上尊嘴,不要再刺激某人了。 誰知道戚小樓還蠢蠢的不知道自個兒和冷如風的耳語全讓人聽了去,竟然張嘴還要再說—— 「我吃飽了!」戰不群當機立斷,搶在戚小樓前頭開口,讓人嚇出一身冷汗。 「我也吃飽了。」石頭跟著道。在這種情況下誰吃得下去,更何況是向來膽小的蘭兒。他從方才就一直在注意她,只見她僵坐在椅上,連粒米都未沾唇。他實在看不下去了,只得抓著她離開這裡,要不然這笨女人不是餓死,就是僵硬而死。 石頭拉著蘭兒一走,其它人也像逃難似的,不一會兒就走了個空,只留主角那一桌和死愛看熱鬧的戚小樓及心懷不軌的冷如風。 冷如風挾了片涼筍放入嘴裡,和戚小樓像看戲一般,正大光明的盯著那三人看。 「小鬍子,你覺得大娘會選哪一個啊?」小樓又偷偷的和冷如風咬耳朵。 啪啦!這次是瓷盤裂棹了,不過是杜念秋眼前的那一個。看來師妹也快抓狂了。冷如風玩得正高興,怎麼可能停下來。他又回問戚小樓,「要是你的話,你會選哪個?」 沒想到戚小樓還真的打量起蕭靖和赫連鷹;她認真的考慮半晌才道:「我不知道耶。他們兩個是都很帥啦,但那個姓蕭的一直笑,臉又白白的,好象不懷好意的曹操。那大娘的相公好凶,臉雖然黑黑的,但看起來又像土匪一樣。我可不可以兩個都不要啊?」 此話一出,立時讓那兩個男人尷尬萬分,杜念秋卻忍不住將一口酒全笑噴了出來,連冷如風都笑得直拍桌。 老天,這丫頭真是有夠天才!拿曹操和土匪來形容那兩個人還真是有夠貼切啊! 她實在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杜念秋煩躁的窩在廚房幫劉叔削馬鈴薯,心裡快煩死了。 從蕭大哥來到客棧那天起,赫連鷹就變得陰陽怪氣的,成天掛著一張冰塊臉。 她知道經過那天小樓和二師兄多嘴多舌後,他一定又誤會她和蕭大哥的關係了。但他卻連問也沒問,只繃著張臉,害她看了就有氣,也懶得跟他解釋。那蕭大哥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整天對她噓寒問暖、大獻殷勤,讓赫連鷹看了去,臉色就更難看了。就這麼惡性循環下,她被這兩人夾在中間,都快被逼瘋了。 想趕他們出去,她又趕不動;要罵人嘛,他們一個對她猛笑,一個就只知道繃著個臉,全都將她的話當耳邊風,還是一天到晚黏在她身邊。偏她現在又不能承認自己愛的是赫連鷹,要不然他一定更有恃無恐的綁她回黑鷹山去;但蕭大哥又罵不走,加上二師兄和小樓老在一旁煽風點火,她都快氣瘋了。可她又不能發作,因為一發作就表示她好象真和他們倆有什麼。 今天若不是她躲到廚房來,只怕那兩人還要跟在她身邊大眼瞪小眼。 「秋丫頭,你把馬鈴薯削成那樣是要給螞蟻吃啊?」劉叔看著她手上那沒剩多少的馬鈴薯大皺眉頭。杜念秋聞言低頭一看,心裡頭更悶了,老大不悅的將那只剩銅錢大小的馬鈴薯丟到一旁的木盆裡。 「我說秋丫頭啊,你這是在和誰鬧彆扭?你好好聽劉叔一句,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看那小子對你還不錯,你這幾年又老念著他,這會兒幹啥和自己也和他過不去?」 「誰……誰念他來著!」她一扁嘴,死不肯承認。 「沒念著他,這些年那麼多人來說親,你怎麼都不嫁?」他搖頭笑她嘴硬。 「我……那是因為……我又不喜歡他們!」 「那你當初嫁那小子,就是因為喜歡他囉?」 「才……」杜念秋還沒回答,突然就聽見戰不筆那破鑼嗓子鬼吼鬼叫,「被抓走了?!你們他媽的是幹什麼吃的!這點小事都幹不好!」 杜念秋心一慌,趕忙到了前頭,「誰被抓走了?」 戚小樓一見到她,便淚眼婆娑、哇啦哇啦直叫,「大娘,石頭和蘭兒被兩個壞人抓走了啦!我們本來一起出去的,我才停下來買把青菜,一回頭就冒出來兩個壞人要抓石頭。他們還想把蘭兒殺了,石頭為了救蘭兒被砍了一刀,幾位大哥們想救人也被打傷了。後來那些壞人丟了顆會冒煙的東西,煙一散他們就不見了……」 杜念秋一聽,呼吸一窒,腿一軟,差點站不住。忽然間,她身後多了個寬厚的胸膛,厚實的大手扶住她的腰,冷靜沉穩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有多少人跟上去?」 「三個,其它兄弟全掛了彩。」戰不群神色不善,這次他非把那狗屁青焰堂給拆了不可! 「查出對方落腳的地方後,教他們先別輕舉妄動。」 「可是老大,小子他怕——」戰不群還要再說,卻被剛到的冷如風打斷,「青焰堂的殺手既要殺了石頭,就不會抓石頭回去。他們是要利用石頭來威脅赫連鷹,所以石頭暫時是不會有事的。」 杜念秋聞言,白著臉回頭問赫連鷹,「真的嗎?」 赫連鷹身子一僵,這女人難道以為他會拿兒子的命來玩嗎?但看她眼中蓄滿了淚水,擔心得全身都在顫抖,他又火氣全消,將她攬到懷中安慰,「放心,我不會讓他有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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