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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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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很熱,豔陽高照。 前兩天上午張鴻羽回去後,便沒再來過。 兩天過去,她的稿子寫完了,感冒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還有些鼻塞。劉少君相信經過那天早上她的規避後,他不會再來,生活將就此恢復原狀。即使心中有遺憾,那也只是遺憾而已,因為她知道這樣做是對自己最好、最安全的。 平凡平淡、安全無味的人生,就是她想要的。 望著門前兩株巨大的鳳凰樹,樹上滿滿盛開的小紅花迎風搖曳,她在心中一再地告訴自己,這是她所想要的。 本來應該在今天便開新稿,設定的男主角是像他一般的男人,現在,她卻無法下筆去寫,說無法倒不如說不敢要來得貼切些。她不敢下筆去描繪他,怕他的形象變得太過清楚,清楚到刻印在心版上而無法抹去,所以她不敢。 翻出了一開始原本打算寫的古代稿,她坐在客廳窗前的木椅上瀏覽之前搜集的歷史資料,她的注意力一直無法集中,看來看去老在那一頁,還不知不覺地發起呆來。 屋裡開著冷氣,窗子緊閉著,隔絕了屋外的聲音,以至於直到他停好了車,向屋子走過來時,她才回過神來發現他的來到。 霎時,她不想承認心底的那絲情緒是欣喜。 張鴻羽停在院子的步道上和屋裡窗內的她對望,他的雙瞳黝黑而深邃,從中透出溫暖的笑意,笑意從他眼底蔓延至嘴角,在他右頰上形成了一個淺淺的酒窩。夏日熱風吹拂而過,吹揚起他濃密的短髮,炙熱的陽光照在他身上讓人覺得燦爛耀眼。 他的笑容似乎很容易傳染,當她發現時,唇角不知何時向上微揚,要再收起已來不及。他看到了,笑容因而變得更大,接著舉步向前來到足有一個人高的大玻璃窗邊。 他伸手敲敲玻璃窗,眼中閃著淘氣,那讓他看起來就像個頑皮的大男孩。 劉少君不知他想做什麼,但還是開了窗。 「早安。」他笑著和她打招呼。 「早安。」她極力維持平常的點了下頭。 禮貌性的招呼才打完,他突然伸手探進窗裡,將她攔腰一把抱了出來,越過了低矮的窗臺。 「呀?!」她嚇了一跳,有些許錯愕,但並不害怕,因為她知道他不會讓她掉下去。她維持著鎮定的問:「你做什麼?」 「今天天氣很好。」張鴻羽微笑回答。 他抱著她越過翠綠草坪,金黃色的陽光照在兩人身上。她甚至是光著腳的,未著鞋的粉嫩腳丫因為他的走動一晃一晃的,過膝白裙也因而隨風飄揚,反射著耀眼的白光。亮眼的光線讓她不由得眯起了眼,雙手環著他的脖子,她發現自己似乎開始習慣這個位置。 「天氣很好?」她有些茫然地重複他的話。整個人被他抱在懷中,她才發現他今天沒穿西裝打領帶,而是套了件白色短袖的休閒服。 「對,天氣很好,而且是周休二日。」 「周休二日?」她還是茫然,只盯著他說話時一上一下的喉結和那乾淨剛毅的下巴。 她知不知道她變成鸚鵡了?一直重複他所說的話。 張鴻羽來到車旁,微笑地調侃道:「你就算變成鸚鵡也是最漂亮的鸚鵡。」 經他一提,劉少君整張臉焉然尷尬地紅了起來,她實在無法分辨他剛剛那句話算不算得上是對她的讚美。 「小姐,可以幫我把車門打開嗎?」他看著她粉紅的雙頰,臉上仍帶著笑意,「我雙手抱著貴重物品,沒空。」 劉少君發現她臉上的溫度退不下來,只能強裝無事,空出一隻手拉開車門,「我們要去哪裡!?」 我們?她說「我們」。他很高興她用這詞。在將她放上車前座時,他咧嘴一笑,回道:「『我們』要去度假。」 「度假?!」她睜大了眼,不可思議她望著他走回窗邊,然後跳進屋子裡。她提高了音量喊道:「張鴻羽,不要開玩笑,我要回屋裡去!」 他站在窗邊對車中的她笑了笑,才關上窗戶,拿起她放在桌上的鑰匙走出門,順道替她撈了雙涼鞋,然後鎖好門走回車上。 「你搞什麼鬼?」她滿臉錯愕地望著坐進駕駛座的張鴻羽。 他將她的鑰匙和涼鞋交還給她,然後氣定神閑、笑容滿面的道:「你不知道嗎?」隨即發動車子駛離。 「知道什麼?」她有些驚慌地看看他,再看看離她越來越遠的屋子。 「你被我綁架了。」他笑著說,一臉輕鬆自在,好象這種事他天天干一樣。 綁架?!除了瞪大雙眼、無法置信地看著他,劉少君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我該叫救命嗎?」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找到話說。 他的回答是一臉無辜的表情。 真不敢相信!這男人竟然在裝無辜。他幾歲了?三十二、三十三? 劉少君眨了眨眼,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不要鬧了,我必須回去工作。」 「不,你不用。我打電話問過你的編輯了,她說你剛交稿,休息個兩三天沒什麼關係。」他露出潔白的牙齒。 「什麼!」她萬分詫異,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我編輯為什麼會和你說這個?」 他微微一笑,瞥了她一眼,面不改色的回答:「我和她說,我是你的未婚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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