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黑潔明 > 白露歌 | 上頁 下頁 |
八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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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眸,淚眼盈眶的瞧著他,只見他舔著唇,緊張的看著她說。 「我知你不想再嫁,可我想你是我的,我想當你的男人,我想成為那個,有權利牽握著你的手的男人……」 他收緊環在她腰上的手,啞聲道:「我想……你是我的妻……」 她一時間,無法言語,只能撫著他的臉龐。 以為她還有遲疑,他眼裡浮現惶急,忐忑的切切再說:「你若願嫁我,要我怎樣都——」 她將指腹滑到他唇上,示意他安靜。 他閉上了嘴,屏住了氣息,只見她含淚,眷戀不舍的撫著他的唇,揚起了嘴角,笑看著他。 即便如此,他還擔心,還有些不敢信。 直至坐在懷中的女人,一手壓著他的唇,一手握著那支筆,回過身去,在那紙婚書上,清楚明白的,簽下了自己的名。 她的字,很秀麗,如她的人一般優雅纖細,她將她的名,寫在他簽的名旁,一筆一畫都那般清晰,如此堅定,毫不遲疑。 他看著她寫,感覺她將那名,也寫上了他的心。 然後,她擱下了筆,轉回了身,將在他唇上的指滑開,捧著他的臉,印上她的唇。 至此,他方敢吸氣。 那口氣,都是她如蘭的吐息,還有她的低語。 「阿魅,我愛你,只要你想,無論你去哪裡,白露都會跟你去哪裡……」 他凝望著她,只覺喉緊,心極熱,被她的情,燙得幾沸騰。 他知她被嚇怕,知她不想再嫁,知她喜歡這裡,知她其實不愛人群,所以開口前,他很怕且憂,怕被拒絕,憂她不願。 但宋家的主爺要回來了,他知宋家的老爺不像少爺那般隨興,他聽過人們說宋青雲待白露如自家閨女,若那主爺真視白露為女,哪能讓他這般沒有規矩,還同她這樣沒名沒分的住在一起。 誰知,她不只願意嫁他,還願意同他走天涯…… 緊緊的,他環著她,貼著她的唇,眼微濕,聲暗啞的道:「我哪兒都不去,我只想和你一起,在這裡。」 她輕愣,啞聲問:「你不是要回京?」 「為何要回京?」他以唇磨著她的唇,問。 「晌午那官爺來……」 他聽見她的疑,看見她眼裡的惑,方明白,她這一日,真是在躲他。 她以為他會走嗎? 可即便如此,她仍在想過後,願和他一起,同他一道。 心,更熱了。 他拆下她的簪,讓她烏黑的發傾泄,滿手。 「那是刑部通知我,岳州刺史將我申調至嶽州當差。」他輕輕抓握著她的發,吻著她的唇,悄聲告訴她:「我本打算辭掉將吏這官職,同你一起,可這是他當初願意幫我的條件。」 白露一怔,瞧著他,才知原來他一早真就這麼想了,想和她一起。 「所以,你不回京了?」 「不回了。」他將手插...入她的發,笑看著她,愛戀的道:「我本就不打算再回去。」 「那……我們要搬到嶽州去嗎?」 她那「我們」的用詞,讓他的嘴角,拉得更開。 「不用。」他吻著她濕潤的唇瓣,啞聲說:「我們住在這裡,有案子時,我再過去便行。」 「可以這樣嗎?」她再問。 「當然。」他同她說:「我那是領獎金的捕賊官,若捉了賊便有獎金賞錢,若沒賊可捉,便是閑差,那時便同你一起種田、一起製藥,好不好?」 她望著他的笑臉,也嫣然而笑。 「好。」她說著,把頭枕上了他的肩,輕輕應承,悄悄許諾:「好……」 他黑眸一黯,再次吻上了她的唇,輕喚著她的名。 「白露。」 「嗯?」 她的聲音,那般輕、那樣柔,如雲、似水般,蕩漾在他耳裡。 輕擁著那坐在他腿上、窩在他懷裡的小女人,他握住她空出的一隻小手,啞聲開口。 「我好愛你。」 她收緊和他交扣的手,笑著,淚濕他的衣襟。 那一夜,他就這樣抱著她,任她那暖熱的愛意,包圍浸潤。 桌案上,燈火映照著那紙婚書,而她的名,就緊靠在他的名旁,如她的人一般,同他相偎、相依。 屋外,大雪又紛飛。 這一季冬,好冷啊。 可他知,有她,他再不會覺得寂寞。 §秋之菊 又是一季秋。 忙了一年,秋來便要收穫。 年初時,他與她成了親、拜了堂,主婚人是主爺,宴請的人不多,只有藥堂裡與附近的村人,那一天,最特別的客人,是岳州的刺史大人。 理所當然的,他帶了他能幹的長史一起,長史照例幫那悠哉的大人,處理好所有的事情,包括給了她一隻信封,說這是大人給的禮。 她事後打開來看,那是一紙地契,地主的名,寫的是她。 那塊地,就在洞庭湖畔,那兒有山有水,且在應天堂附近。 這禮太大,她同他說了,要去退。 他愣了一愣,看了一眼,露出好氣又好笑的表情,便只要她將地契收好。 「你退了,他只會搞一塊更大的安你名下。」 「為什麼?」她不解,只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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