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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而青歌姑娘則是這花國的女王,無論是姿色還是才情,已難有人超越。只是她一直賣藝不賣身,不知為何突然改變主意,只是這決定恐怕就要引起眾男人之間的大戰。

  衛明禺身為男人,對美女自然很感興趣,即便對那青歌姑娘沒有任何非分之想,也會有好奇心。

  「外面不是傳說那青歌是白隱的情人嗎?桑晴苑的後臺或許就是龍源也不一定。」楚鏡淩生性好奇,來京城以前便將一切風言風語弄得一清二楚,尤其是對那個曾救過劍厚南的白隱十分感興趣。

  說到白隱,劍厚南和紫霄臉上都露出複雜的神色,顯然同時想到了一些陳年往事。

  「那只是一些好事之徒的閒話而已。」紫霄忙接道,「可沒有親眼見過青歌姑娘和白隱來往。」她對白隱有著盲目的崇敬,忍不住為他辯駁起來。

  「空穴來風,非是無因。」衛明禺卻道,說著看向劍厚南,道:「南少,你見過白隱,對他有什麼看法?」他只知道白隱醫術高明,卻一直沒細問其為人。

  劍厚南似乎對他們所談的事不是很感興趣,始終沉默著,被問起,沉吟片刻後才溫聲道:「深不可測。」他本就少言,這兩年更是變本加厲,連回答問題也簡短得有讓人發狂的潛質。

  好像也習慣了,衛明禺點了點頭並不介懷,轉過頭同楚鏡淩說話,談一些晚上應該注意的事。

  紫霄看向劍厚南,溫柔地問:「南大哥,你要去嗎?」劍厚南不愛熱鬧,這種場合他一向是能避就避,按理她應該在家陪著他,只是她真是很想去。

  看出她眼中的嚮往和渴望,劍厚南不忍讓她失望,於是無奈地點了點頭。

  天黑前下起了小雨,細密的雨絲很快便打濕了車來人往的石板大街,春日的清寒便這樣不落痕跡地冷了人的肢體。

  寬闊的南湖上舶了十多艘大小不一的畫舫,其中最大的一艘僅艙面就有三層之高,比其他畫舫大出近半,仿如鶴立雞群。上面燈火輝煌,衣香鬢影,卻不像其他畫舫般傳出絲竹管樂,猜拳鬥酒的熱鬧聲音。這一艘便是桑晴苑安排花宴的主畫舫,只接待經過精心篩選的貴賓。劍厚南一行四人便屬於此流。

  這桑晴苑與其他妓院又是不同,並不禁止女客進入,所以為參加此次宴會而專門改做男裝打扮的紫霄和楚鏡淩倒顯得多此一舉了,何況她們兩人的男裝實在不具一點掩飾作用,反更襯托出女子嬌媚的一面。

  畫舫上客人並不多,加上攜女眷來的,不過二三十人,但都是些在江湖或朝中能呼風喚雨的人物,彼此之間或多或少都打過交道,因而也算是另一種形勢的聯絡感情,為以後需要的時候鋪好路子。

  劍厚南坐在窗邊,一邊喝酒,一邊欣賞著煙雨夜色中的南湖,對於花廳內正在進行的歌舞表演興致缺缺。衛明禺則顯示出他過人的交際能力,圓滑地游走于各席之間,與人相談甚歡。兩女第一次見識這種場面,對什麼都好奇無比,也沒有心情去打擾劍厚南。

  突然,衛明禺走了回來坐在劍厚南旁邊,其他寒暄的聲音也都安靜了下來。

  「青歌姑娘要出來了。」衛明禺低聲道,同其他人一樣,眼中露出期待的光芒。

  劍厚南恍若未聞,目光依然落在朦朧的湖面上,不知想到了什麼,眉宇間浮起一抹冷意。

  「春日遊……」一聲輕吟,如寒夜清泉,一瞬間靜了人心。

  眾人屏息以待中,一身著水藍色曳地長裙的女子從花廳的另一扇門中嫋嫋娜娜走了進來,身後隨有四名美婢,或捧琴執簫,或配劍備衣。乍見此女,所有人呼吸都不由為之一窒。其實若真要說容貌,在場的紫霄和楚鏡淩都不遜於她,只是那由骨子裡散發出的妖嬈媚態及誘人風姿卻是兩女無法相比的。

  「……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第一句輕吟之後,突然轉為清唱。沒有絲竹相襯,卻更為顯出女子美妙絕倫的嗓音和情態。

  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

  劍厚南渾身一震,目光首次落向立於廳心的美女。只見她不過雙十年華,若是細瞧,五官其實是清麗典雅,但卻因那眉眼唇角含著的細微媚意而給人妖豔風塵之感。

  只是瞧了一眼,劍厚南便失落地收回目光,望向細雨紛飛中倒映著點點燈火的空曠水面。

  我想成為你的女人。

  除了你,我不會要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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