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花朵 > 蝶兒別怒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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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今夜將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夏夜,沁涼如水。 「蝶夫人——」丫頭由外頭跌跌撞撞直跑進蝶夫人的房裡,氣喘吁吁地大聲喚著。 「芽兒,什麼事慌慌張張?」冷蝶坐在鏡臺前,正拈起一朵紅花別在發上,她從鏡子裡清清楚楚的看見芽兒的模樣,頭也沒回地直接開口問。 「外頭……外頭來了個貴客!」芽兒一手比向湖心涼亭方向,另一手扶著自個兒心口說著。 「貴客?哪回來的不是貴客。」 冷蝶站起身走到衣櫥前,挑起一件藕色繡花外袍,左看右看最後還是覺得不好,將衣服掛了回去,再拿起另一件翡翠色繡雙蝶的。 「嗯,這件好一點。」她自顧自的說。 「不是,這次不一樣……」芽兒拚命搖著頭回答。 「亭子裡不是有水姑娘?有她在就足以應付了,何須大驚小怪。」 「可是,蝶夫人……這回是那個……」芽兒猶豫著該不該說,不說怕夫人生氣,說了恐怕夫人會更加生氣。 「說話吞吞吐吐的,有話就直說。」她看了芽兒一眼,又再繼續她的動作,慢條斯理地罩上外袍,在鏡子前瑞看一會兒,隨後又在發問補上了一支蝶形金釵。 「蝶夫人,外頭的貴客是項、項家堡的堡主……」 芽兒甫一說完,冷蝶發上末插穩的金釵即噹啷落地。 是他?!項封魂—— 「他來做什麼?!」冷蝶驀地變臉,玉手一掌擊在桌案上,轉身瞪著來通報的芽兒。 芽兒看著蝶夫人鐵青的臉,嚇得忍不住發起抖來。 這……她怎麼會知道項堡主來此做什麼? 夫人該不會又要「發作」了吧?這裡只有她一個人,救命呀!她還不想死。 「芽兒!」冷蝶喝了一聲。 「啊!是!」芽牙兒猛然抽回了魂,連忙應聲。 「拿鞭子來。」 很好,項封魂,既然你有膽子送上門來,我就一定伺候得你「服服貼貼」。 琴曲彈完一首又一首,沒有人叫好,也沒有人敢大聲交談。全因為涼亭內所坐的那名男子——項封魂,無人敢輕易觸犯他的威嚴。 他與水凝月對面而坐,一手持著酒杯輕啜著佳釀,一手撫弄下顎的短須,閉上眼傾聽琴音,壓根兒不理會身後那群噤若寒蟬的人們。 等了許久,始終不見蝶夫人的蹤影。 蝶兒……她不想見他嗎?是不敢見,或是不願見? 不,他的蝶兒一定會來!他深信,為了爭這一口氣,她一定會出現。 「蝶夫人來了——」嬌嗓傳達的訊息讓現場更加肅穆,眾人不禁猜測起待會兒蝶夫人與項堡主會面的情形。 照舊例,蝶夫人在姑娘們簇擁下由曲橋另一頭走近,今日的她裝扮得加倍明豔動人,仿佛是針對項封魂而來。 項封魂看著她,深邃的眼裡閃著驚豔的光芒。 蝶兒……好一個能奪魂攝魄的蝶兒,如今更添一股成熟風韻,變得讓他感到有些面生。三年了,他迫不及待想知道三年後冷豔的蝶夫人是否還是當初那只執拗脾性的野貓兒? 「項堡主金安。」冷蝶雙手輕扶左膝,屈身朝項封魂行禮。「項堡主大駕光臨,妾身真是深感榮幸。」她嫣然一笑,那模樣煞是迷人。 但他看得出,她的笑意並未傳達眼底。 「好說,蝶夫人豔冠群芳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堡主謬贊。難得堡主也有閒情來聽曲?」 「不,我是為蝶夫人而來。」他雙手交叉在胸前,目光鎖著冷蝶不放。「聽說蝶夫人的舞技是『鳳來儀』一絕,不知今天是否有幸一觀?」 「堡主言重了,妾身能為堡主獻藝,正是求之不得的機會。」 「那好,你可不要教我失望了。」 項封魂噙著笑容,笑得冷蝶心頭突然一顫。 他是什麼意思?他還當她是過去跟在他身邊的小侍從嗎?他仍舊以為她永遠翻不出他掌心控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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