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正發燙(33)_海堤

三十三

　　「很多事情總是要經過選擇，這世界上很難有兩全其美的事，得其一必失其一。」盧希蒨對這方面倒是比較看得開。很多事情順其自然總比強求而來的事好多了，感情的事亦是如此。

　　「也對。」洪韶瓴認同她的話。「莫儁回美國已三個多星期，他什麼時候回來呀？」

　　「我想大概要等他妹妹的檢查到一段落吧！」其實她是真的不知道，因為他從離開臺灣之後就沒有打過一通電話回來，更別說是隻字片語。

　　他離開的前一晚，兩人之間發生了不愉快，他或許是想利用這次的機會好好沉澱彼此之間有些混亂的感情，也可以稱為脫軌的感情。

　　「希蒨，我一直想問你，你和莫儁難道就這麼一直下去嗎？」

　　「不會的，我們之間不會這麼一直下去。」盧希蒨站起來走進廚房，再出來時手上多了兩杯咖啡，她將其中一杯端給洪韶瓴。「他這次從美國回來之後，我想我們之間就會有個結果。」

　　「你的意思是說他會跟你結婚，在臺灣安定下來？」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好了，從小到大希蒨始終都是一個人，現在終於可以和她心愛的人建立一個她渴望的家。

　　「我不知道，或許我們之間是高唱無言的結局。」不知怎地，她的心裡有股不祥的感覺，她能感覺得到待莫儁從美國回來時，將是他們之間畫下休止符的一天。

　　「怎麼會呢？」

　　「先不談我了，我每次來總是將自己的煩惱帶給你。」她喝了一口苦澀的咖啡。

　　「我們是最好的朋友，為你分憂解勞我義不容辭。」洪韶瓴握著她的手。

　　「韶瓴，如果沒有你一路陪著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熬得過來。」

　　「又來了，為什麼你總是這麼見外。」洪韶瓴佯裝生氣，「這星期周休二日，我要回家一趟，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你是該回家一趟，否則洪伯伯都要登報尋人了。」盧希蒨取笑她。每次和韶瓴談過之後，她總是能暫時忘卻煩惱。

　　「那你呢？我老媽也總是念著好久沒見到你。」其實是她那個無法對希蒨忘情的大哥想看看她。看來她得找個時間好好勸勸她那個癡情的大哥早日放棄。

　　「我……」盧希蒨實在很怕看見洪韶瓴的大哥對她表露愛意。她既然已經沒有多餘的愛可以給他，實在不該再給他任何的希望。

　　「如果你是顧慮到我大哥，那你可以別介意。感情的事原是勉強不來的，如果他自己已無法認清這一點，痛苦的也只是他。」

　　「現在離週末還有好幾天，我們到時候再說吧！」

　　「好吧！我不勉強你。」洪韶瓴的主要用意只是想帶盧希蒨去散散心，如果因此將她帶進另一煩惱裡，就不好了。「韶瓴，謝謝你。」

　　盧希蒨拿著最新一期的雜誌沖進康穀得的辦公室，充滿怒氣的將門狠狠地甩上，發出的聲音讓辦公室裡的每個人都不由得驚嚇著。

　　原因無他，只因雜誌社裡脾氣最好、個性最溫柔的盧希蒨，此刻竟然會像火山爆發一樣，爆發出來的烈火足以燒盡方圓百里之內的所有生物般。

　　她將剛剛出爐的雜誌丟在辦公桌上，口氣淨是不解和疑惑，「老總，請你好好解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康穀得看見被丟在辦公桌上的雜誌，心裡多少也知道她為什麼會引發這麼大的怒火，但是他不覺得有什麼值得她氣成這個樣子。「有什麼不對嗎？」

　　「有什麼不對嗎？」盧希蒨的聲調不禁又提高著，「你告訴我，為什麼這一期的雜誌會多了一篇莫儁的專訪，而且還是我寫的？」

　　「你也看到了上一期莫儁為雜誌帶來狂賣的銷售量，所以我才會臨時決定抽掉這期原先排定的人物專訪，改上莫儁的專訪。會掛上你的名字是因為上一期是你寫的，所以這篇專訪掛上你的名字是理所當然的。」其實這種事也不是沒發生過，常常他臨時加稿，掛上別人的名字，也從來不曾有人有過異議，她需要發這麼大的脾氣嗎？

　　「那我再問你，你怎麼會有關於莫儁的這些資料？你求證過他本人嗎？」她真的不知道他怎麼會有莫儁的這些資料。

　　「這你就不用管，我當然有我的辦法。至於這篇稿子的內容我敢保證絕對是事實，我絕對沒有去杜撰半分。」由莫儁的父親所提供的資料肯定不會錯的。

　　「老總，我真的沒想到你為了銷售量，竟會做出這樣的事。」盧希蒨十分失望。願以為他辦雜誌的理念和自己是相近的，沒想到最後他還是為了銷售量不惜去挖掘別人的隱私，這又和坊間一些八卦雜誌有何不同呢？

　　「希蒨，我實在不懂，這種事情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值得你發如此大的脾氣嗎？」

　　「以前至少你會在事前先知會一聲，這次你卻連提都沒提。」她真的很難過。

　　「希蒨，你今天之所以會這麼的生氣，並不是因為我沒有事先知會你，而是為了莫儁對不對？」這是否和莫正凱執意要掛上盧希蒨的名字有大大的關聯？

　　「我在對莫儁做專訪之前已經和他協議過，絕不會提及有關他的家庭，現在你卻為了銷售量而讓我失去信用，我真不知以後該如何去面對其他的人。」

　　「希蒨，事情沒你想像得這麼嚴重，你別自己嚇自己。」

　　「算了！現在事已無法再改變。」或許她不需要請長假，而是直接遞上辭呈。她和莫儁之間也將因為這件事而真正的結束。一切或許是冥冥中早安排好的，若是這次的事件沒有讓她和莫儁之間的關係因此畫上休止符，到最後還是會因為別的事情結束。

　　看來她該開始找學校，將自己放逐了。這輩子她註定是個無法擁有幸福的人。

　　莫爾敲敲總裁辦公室的門，等裡面有了回應之後才開門走進去。他手上拿著申鋼企業的並購案，看來莫氏企業的版圖又將擴展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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