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正發燙(22)_海堤

二十二

　　只是大家可能還不知道，莫雨的雙眼看不見。

　　「為什麼要帶我一起去？」她想知道自己在他的心目中是什麼樣的角色。

　　「因為你是我愛的人。」其實他之所以會想要帶她一起去，也只是想提早對父母宣佈她的存在。「我相信小雨會很高興認識你，我更希望你能和小雨成為好朋友，只因為你們都是我在乎的人。」

　　盧希蒨離開他的懷抱，站了起來。她不知道他是真的因為愛她，還是因為他最疼愛的妹妹。

　　「到時再說吧！我不知道可不可以請假。」她負責的雜誌出刊日期是每個月的十號，因此月初正是最忙的時候。

　　莫儁被她的態度弄得迷亂了。她雖然沒有直接拒絕，但這不冷不熱的態度又和拒絕有什麼差別呢？他和她之間的關係就好像建立在沙灘上的城堡，只要海浪一來就會毀滅，他又能要求她為他做什麼。

　　「算了！」他的語氣又回到一貫的冰冷，或許他是個註定得不到愛的人。

　　盧希蒨轉過身，看著莫儁臉上莫測高深的表情。「，你讓我感到害怕。」

　　莫儁靜靜地看著她，對她突然的話感到疑惑。她到底在害怕什麼呢？是對他的不安？還是對自己不安？

　　「我承認我無可自拔地愛上你，但是你就像一團迷，讓我覺得你雖然近在我眼前，可是我又觸摸不到你。」她指的是真正的他。「我知道我不該去探知太多的你，你有屬於你的秘密，我沒有權利去探知你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但就是這些未知，令我感到惶恐不安呀！」

　　「你想知道什麼？」莫儁聽著她的話，眉峰不禁緊蹙。

　　盧希蒨搖搖頭，放棄了。「或許我什麼都不該知道。」她轉過身正想回房間裡。

　　莫儁卻早一步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帶進懷中，將她的頭緊緊地壓在自己的胸前。「希蒨，別讓我們之間存著芥蒂，你想知道什麼儘管開口問我，我一定全部告訴你。」她想知道什麼？

　　他該知道她想知道什麼的。

　　奈何他竟是那麼的不瞭解她，或許該說他們兩人從未彼此瞭解過。

　　今天的軒風藝廊擠滿了人，男的莫不西裝筆挺，女的雍容華貴，只為了想在今天的場合裡展現最完美的一面。

　　只是今天的軒風藝廊並沒有做任何藝術的展出，牆上所掛的每一幅照片全是柳軒風和他的新娘莫雨的婚紗照，這當然完全是出於知名攝影師莫儁之手，卻沒有人知道。

　　莫儁為他們拍出來的照片完美到找不出一絲絲的瑕疵，甚至將莫雨那雙清澈如明鏡的雙眸拍得熠熠發亮，讓人完全看不出她的眼睛其實是看不見的。

　　距離婚禮開始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莫雨坐在柳軒風在藝廊中特辟出來的一間休息室裡等待著，她緊張得雙手不斷絞扭著。現在外面的情況不知怎麼了，都沒有人可以來告訴她。

　　她的父親正在外面接受別人的道賀，母親則與其他的貴婦比著誰的鑽石大，誰的老公錢賺得多，誰的身材保養得好。而大哥莫爾則是被父親拉著認識商界許多舉足輕重的人物。至於那些不管已結婚、未結婚的同父異母姐妹們，也正使盡全力想在這樣的場合成為大家的焦點。

　　因而新娘休息室裡只有她一人，讓她更加惶恐不安。

　　這時，休息室的房間傳來敲門聲，房門隨即被打開，進來的人至少有兩個人。

　　她微側著頭，想以敏銳的聽覺知道來的人是誰，但是她緊張不已，完全沒了平常的敏銳度。

　　莫儁似乎察覺到莫雨的不安，他大步走到她的身邊，握住她的手，給她安定的力量。「小雨，你別害怕，是我。」「二哥！」莫雨緊抓住他的手，不安的心情稍稍安穩下來。

　　「莫雯呢？她今天不是當你的伴娘，為什麼沒有陪著你？」莫儁的臉色微變，看得出來他強忍住欲發的怒火。

　　「我不知道，她說她要先出去一下。」莫雨可不敢告訴他，莫雯一定是去尋找對象。

　　「出去！？我看她是出去招蜂引蝶。」並不是莫儁要這麼的羞辱他同父異母的妹妹，而是莫雯那個樣子和她的母親如出一轍。

　　「二哥，你別這麼說小雯。」再怎麼樣，莫雯都是他的妹妹。「二哥，是不是還有別人？」她剛剛聽到的腳步聲似乎不止他。

　　莫儁轉過身，向仍佇立在門邊的盧希蒨招招手，要她過來。

　　盧希蒨仍處在震驚中。她就是五年前她在西餐廳見到莫儁溫柔對待的漂亮女孩，原來她是莫儁的妹妹，難怪希蒨唯有在面對她時，才會露出難得溫柔的眼神。

　　她竟然誤以為莫雨是他的女朋友。

　　另一個驚訝的是，像莫雨這麼纖弱，宛如仙女下凡的美麗女人，那一雙清澈明亮的雙眸竟然看不見！難道是天妒紅顏嗎？一個人總是不能太過完美，就像她一出生就註定沒有父母。

　　她走過去，站在莫儁的身邊。

　　「希蒨，她就是我妹妹莫雨。」莫儁向她介紹著。

　　「恭喜你，你是個最漂亮的新娘。」盧希蒨真心的說著。

　　「謝謝你。」莫雨只能依聲音臆測她所在的位置。

　　「小雨，她是盧希蒨。」莫儁再對妹妹介紹。

　　「二哥，她是不是照片中的女孩？」

　　「是的。」莫儁拉起盧希蒨的手，「她也是我的女朋友。」

　　「希蒨，你會是個最幸福的女孩。」莫雨一聽見哥哥有女朋友，她真的比誰都要高興，更希望盧希蒨能留住二哥飄泊不定的心，和流浪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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