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正發燙(19)_海堤

十九

　　「可是並沒有人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回來。」其實她並不擔心，因為如果莫儁真的回臺灣，她一定會知道的。只因五年前她已經搬進他的房子，一心等待他的歸來。如果他回臺灣，會回去那裡的話。

　　「你去找柳軒風，據說莫儁這次是專程為了柳軒風要結婚才回來。相信從他那裡一定可以得到一些蛛絲馬跡。」

　　「他五年前開攝影展，連現身都不願現身，就算我們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也不能保證他肯接受專訪。」她不是故意要潑老總的冷水，只是要他別抱太大的希望。

　　「凡事總要試試看，況且我對你充滿信心。」

　　「老總，你這麼說，給我好大的壓力。」

　　「你承受得住。」康穀得拍拍她的肩膀，給她信心。「你在我的心目中絕對是最優秀的。」

　　康穀得一離開，盧希蒨便靠進椅背裡，她還處於莫儁要回來的震撼裡。

　　五年了，一千八百多個日子！漫長的日子就這樣度過。莫儁如果真的要回來，她該繼續住在那個房子裡嗎？如果她繼續住下，又該用什麼面目去面對他？

　　盧希蒨從知道莫儁有可能回來臺灣的消息時，一顆心始終無法真正平息下來。她顧不得即將出刊的雜誌，也無心去理會手邊尚未完成的稿子，決定放任自己一整個下午，開著二手車，一個人到東北角，找一個沒人的海邊，坐在礁石上，砍著海風、看著藍藍大海、聽著浪濤聲。一直到夜幕低垂，她才帶著一顆疲倦的心，重新回到現實的世界。

　　從皮包裡找出鑰匙，盧希蒨打開大門進屋去。依舊是一室的漆黑，自從離開孤兒院之後，每天迎接她的總是黑暗的家。她多麼希望有一天也會有人為她點上一盞小燈，等待她的晚歸。

　　然而這只是夢而已。

　　今天她不想打開客廳的電燈，只因她不想面對點亮燈之後還是一樣的孤寂。

　　她熟悉的走向房間，這個房間原是莫儁的，一切的擺設、屬於他的東西皆留在原來的位置，她一點也沒有去移動。她只能藉由屋裡的一切感覺他。

　　她推開房間的門，一走進去，忽然被人從背後將她緊緊地擁抱住，她忍不住僵直著背脊，一個念頭竄至她的腦海裡，有人進來。她告訴自己要冷靜，驚叫、害怕都幫不了自己。

　　然而在她還未開始想出該如何自救時，那雙強壯的雙臂將她整個人扳過去。此刻她雖然與他面對面，卻因為黑暗仍無法看清楚他的臉。

　　莫儁知道是她，雖然她的身上已沒了煙酒味，已換成了淡淡的紫羅蘭香，卻依然有屬於她特有的味道。雖然在黑暗中，他還是能準確無誤的找尋到她誘人的唇瓣。他想念她的唇，足足想了五年。

　　盧希蒨原本是恐懼得想尖叫，雙手更是想推開他的鉗制，然而那熟悉的吻落了下來時，她停止了抗拒，睜大了雙眼，欲在黑暗中看清楚他。

　　莫儁深情的吻著她的唇，雙手捧住她的雙頰，就像呵護著一件精緻的珠寶。他的舌頭輕輕地挑開她微閉的唇，滑了進去挑逗著她的舌，吸吮著她口中甜蜜的芳汁。

　　他今天回來，未曾通知過任何人，一步出機場，攔了輛計程車便直接回到這裡，當他打開大門，看著一塵不染的房子，他有些欣喜，屋內雖然沒有人，卻讓他感覺到一份溫暖。當他提著行李走進房間後，看著桌上多了幾瓶女性保養瓶，打開衣櫃，看見裡頭掛著女性的衣物，他竟高興得說不出話來。

　　五年來他走過非常多的國家，也曾有過不少女人，但那只是滿足生理需要，一點也激不起他心裡的那份感覺。唯有她，住在他的心裡五年了，他曾經試著將她給淡忘，沒想到她的倩影是更加的清晰。

　　他們之間真正存在的不過是那一夜，卻令他無法忘卻。他想這麼吻著她、抱著她、感覺她好久、好久了，想得心都痛了。他也曾為了想她而無法入睡，他驚覺到她在他心中已占了這麼重的位子。有多少次他甚至想為了她再度回到這塊令他充滿著恨的土地，只因這裡有著他的愛。

　　這一次小雨要結婚，只是剛好給了他一個回來的藉口。但他卻很高興，因為他有了這個藉口讓他再回到臺灣。他更高興她住進了他的房子，那表示她或許對自己還是有一些的感覺。

　　盧希蒨被吻得天旋地轉後，才依依不捨地推開他，她的雙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下巴上長著胡碴，更添他迷人的魅力。

　　她在黑暗中輕喚著他的名字。「莫儁。」

　　「是的，是我。」莫儁捉住在他臉上撫摸的手，移到唇邊一吻。「對不起。」

　　「你找到你自己了嗎？」

　　「我找不到，希望你能陪著我一起找尋真正的我。」莫儁看著她那雙在黑暗中更顯清澈的雙眼。「你願意嗎？」

　　「這是你想給我的承諾嗎？」

　　「我不知道我是否給得起你想要的承諾，但請相信我，我會努力去做。」

　　盧希蒨貼近他，主動送上她的唇，吻著他的唇。

　　「從你留下那封信之後，我就一直守著你的這句話，帶著希望等你回來。我只想告訴你，我從不後悔將自己的第一次給了你，因為我已經愛上你，無可自拔的愛上你。」她勇敢表達出她熾烈的愛情。

　　莫儁在她的話一說完，再度攫住她的唇，慢慢地移動步伐到床邊，雙雙跌落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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