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戒指(34)_紅豆

三十四

　　雷小卉用盡她所有的力氣想要喚回湯灝，她的用情至深讓在場的每個人更是哭紅了雙眼。

　　湯澐心痛失去敬愛的兄弟，心疼她的傷心欲絕，他也無言地看著上蒼。

　　湯家佈滿哀傷的氣氛，雷小卉失去的是她所愛的人，湯澐失去他敬愛的手足，他的母親失去一手拉拔大的孩子，他的同袍失去一位好夥伴、好長官，國家失去一位優秀的飛行員。

　　「湯灝……你丟下我一個人，我恨你……我……恨……」雷小卉緊抱著湯瀕的骨灰甕昏倒在地。

　　「小卉！」湯澐抱著已經失去知覺的雷小卉送往醫院。

　　湯灝的喪禮上有高階幹部送來公文，他的牌位將會供奉在忠烈祠。

　　喪禮上，雷小卉哭到昏倒，清醒了又哭，最後被送到湯灝的房間休息。

　　「孩子，你別再傷心，不然湯灝在天上也會很傷心的，好孩子聽我的話，乖，你以後一定要常常來看看湯媽媽，好嗎？」湯母坐在床邊勸她。

　　「湯媽媽——」雷小卉抱著湯母痛哭。

　　湯澐默默地在一旁看著他跟湯灝一起合拍的照片，心裡默禱，「大哥，你放心的去，我會用我全部的生命去愛她，請你祝福我跟小卉。」

　　「媽，您去休息，您也別太過傷心，不然大哥也會很難過的。」湯澐抱著母親，安慰著喪子之痛的母親。

　　「我會堅強的，現在我最擔心的是她，是我們辜負她呀。」湯母抹著眼淚。

　　「媽，我剛剛已經對大哥說了，我會用我的生命去愛她、保護她，媽，您別擔心。」

　　湯母露出一絲算是悲傷中的安慰笑容離開房間。

　　「湯澐，我該怎麼辦？」雷小卉心裡習慣了他的存在，而現在，他突然不在，那種空虛茫然感，讓她無所是從。

　　「別怕，有我在，乖，再睡一下。」湯澐緊緊的抱著雷小卉，守護著她，讓她沈入夢鄉。

　　睡夢中，雷小卉彷佛看見穿著一身戎裝的湯灝，肩膀上繡著三顆梅花，笑容可掬的看著雷小卉，對她行了一個軍禮後，慢慢地消失。

　　「湯灝，別走——」雷小卉突然驚醒大叫。

　　「小卉，你作惡夢了，別怕。」湯澐聽到她的叫聲，急忙趕過來將雷小卉摟在懷中，輕輕的撫摸她的長髮。

　　「湯灝是不是穿著戎裝，肩膀上繡著三顆梅花？」雷小卉抬頭問。

　　「你怎麼知道？」湯澐訝異的看著雷小卉。

　　「我剛剛看見他穿這樣子跟我行軍禮，然後就笑著離開了。」

　　「湯灝本來是少校，軍方追封為上校，肩膀上從一顆梅花多追加兩顆梅花，又能進入忠烈祠。」湯澐只能這樣安慰著雷小卉，不然她會崩潰的。

　　「我想考空軍官校。」雷小卉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讓湯澐嚇了一跳。

　　「你？怎會想當女軍官呢？」這不是她說笑的話，也是湯澐用來鼓勵她考完畢業考的話嗎？他沒想到她會認真。

　　「不，我要當女飛官，我答應過湯灝。」

　　「等你身體好點再說，好不好？」

　　「嗯。」

　　「我已經拜託醫院的同事幫你辦好住院的手續，聽我的話，在醫院好好休息幾天，好嗎？」

　　「好。」雷小卉點點頭。

　　這時候，湯母端著一碗土雞湯，可是雷小卉連一口也不想吃。

　　「這怎麼可以呢？你已經兩天不吃不喝，再這樣下去你會受不了的呀。」湯母看著雷小卉兩眼空洞洞已經沒有一絲生氣，難過的眼淚又掉下來。

　　「媽，我已經訂好機票，醫院我也安排好了，您也跟我去台中，好不好？」湯澐懇求著母親。

　　「湯澐，你放心，你爸爸、大哥跟你妹妹都在這，我要留在這陪他們，你別擔心我，有空常常帶小卉回來讓我看看就好。」湯母跟雷小卉特別投緣，心疼的摸著她稚嫩又蒼白的臉龐。

　　「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小卉，那雙本來是水汪汪、又慧黠的眼睛，現在卻……」湯母看著雷小卉是無限的心痛。

　　「媽，您放寬心，小卉只是傷心過度，她慢慢會好起來的，別忘記我是醫生。」湯澐也只能說些話安慰著母親。

　　「你們什麼時候出發？」

　　「我等車子過來接。」

　　「叭叭叭。」門外響起出租車的喇叭催促聲。

　　「車子來了。」湯母將行李搬上車。

　　「小卉，我們回台中。」湯澐抱著已經虛弱無力的雷小卉要上車。

　　走出湯灝的房間時，雷小卉眼睛卻看著湯灝的遺照大叫：「我要湯灝，我要湯灝……」

　　「媽，大哥的照片一張給小卉。」

　　「這好嗎？這是遺照，這……」湯母擔心雷小卉的家人會忌諱。

　　「放在我那，不礙事。」

　　湯母將照片拿給雷小卉，她緊緊的抱在懷裡。

　　「媽，您要保重。」湯澐坐在車上看著頭髮又白了好幾根的母親，心中非常的難過。

　　「記得隨時讓我知道小卉的病情，聽到沒有？」湯母叮嚀著。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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